史海孤舟:天赋异禀学独技,破琴绝弦祭香魂(29)
大圣遗音
香痕的手指最终没有落在飞瀑连珠的琴弦上,她立了起来,面朝雷韵和,缓缓说道:“小女子对不住雷坊主。小女子自知自己的《胡笳十八拍》胜不过顾爷的《流水》,因而辜负了雷坊主的期许,还望雷坊主原谅。”
香痕说完,撩起裙子,缓步走出了会场。残月看见香痕离开,和断弦打了声招呼,赶忙飞跑跟着香痕出了武侯祠。
全场人除了肖长,众人都张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雷韵和感觉有点儿眩晕,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耳朵仿佛传来霄鸣斋众人喧闹的嘈杂声,又好像听见蔣远迁关切的询问声,又感觉马会长扶着自己的肩膀不住地摇晃。模糊的视线透过人群的间隙,雷韵和看见肖长让人抬走了那“蜀中斫琴第一”的牌匾。
这夜北风从黄昏刮起至入定方未停歇,烈风摇着院中的树木嘎嘎作响。屋里孤灯如豆,断弦靠在床沿昏昏睡去。清晨醒来,严管事哭诉着雷三爷走了。断弦哭得悲切,独自守灵三日,面容憔悴。
天色微亮,香痕便起了身,掀开白色的纱帐,淡淡的烛火已经点燃。残月立在床边,手中端着漱口用的铜盆。香痕接过青花瓷杯,就着盆边漱了口,拿起残月小臂上搭着的白色蚕丝帕拂尽嘴边的残液。残月放下铜盆,又端过一个盛满热水的铜盆,香痕将盆边纱巾浸入水中,继而搭在脸上。少顷,香痕取下纱巾,换一条干净的敷在脸上吸去脸上的水汽。残月来到窗边的四方妆台边,打开一个标有“季香”字样的黑色匣子,又端正了桌上的菱花镜。香痕在桌边坐下,拿起匣子中的画笔细细描眉,托着粉袋轻轻施粉。残月走到其身后捋顺根根乌丝,抹上桂花头油,梳了个“娇凤弄翼”的头式。
梳妆完毕,香痕眉头紧蹙,斜身靠着阁楼窗户,一声不发坐了许久。
残月捧着燕窝羹走到她的身边,见香痕惆怅,便放下燕窝羹问道:“小姐何事眉头不展?”
“不知缘何心里气闷。”
“小姐的心愿也实现了,怎么会气闷呢?”
“原本期盼着看到雷韵和失去一切的悲痛欲绝,期盼着那一刻报复的快感,但……到头来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快意。”
“小姐为何在会场上不演奏早已娴熟的《胡笳十八拍》?”
“你又不是没听到顾少庚的《流水》,那可是无人能够超越的……我的《胡笳十八拍》虽是娴熟,但也到不了那个境界。”
“可雷老爷好像气晕了过去。”
“什么!真的?”
“小姐离开会场,我跟在你身后,回头瞥见雷老爷晕了过去,被雷家的人拥着,抬着……”
“这,这……一定是急火攻心,晕厥过去了。你让尹婆赶紧置办些养心补气的东西回来,你帮我送给雷家。”
“好的小姐,残月这就去办。”
相关阅读
-
火车司机的礼物
他是个火车司机。坐在驾驶室时,火车飞速行驶在铁轨上,他总是全神贯注。而只有走到马头镇的岔路口,他才会朝旁边的一片村庄看一眼。那是个小村子,高地上有一排红砖房。他先是
-
致命无弦琴
演奏家坠楼 “玉女歌手安冰,偕绯闻男友、青年小提琴演奏家洪加,赴晋城新视界大剧院举行个人演唱会。”这个消息让刑警小王高兴坏了,他不仅是安冰的“粉丝”,也是洪加的“粉
-
迷路总比无路好
古保祥 有一位喜欢野外探险的人,一次在乞力马扎罗山迷路,和同伴走散了,在一片大森林里过了一个晚上。不敢在地上栖息,他选择了在树上,渴了吸树液,饥了掏鸟蛋。整个夜晚,他都与
-
上海故事:温情
老韩买了新房,要搬家,于是一大早来到街道拐角处,那里有一个自发形成的民工集散地,什么样的工种都能找到。 老韩的电动车刚一停下,“呼啦”一下就围上来好多人,个个一脸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