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斗
狼斗
秋汛逼近,开完水文工作会议,肖奔骑上马,赶回老河水文站,一百三十里山路,天黑了。前方响起人哭似狼嚎。一条沟横在面前,沟沿散落白惨惨尸骨。肖奔心里一惊,举起猎枪,瞄准一直盯住他的两双绿莹莹火光。枪口红光“噗——”地爆绽,一双绿火熄灭,另一双绿火倏地飘远,传来孤狼撕心裂肺的哀嚎!
马鬃毛炸起,拼命逃窜。肖奔俯身马上,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啸,眼前一团黑。直到马收住脚步,他才发现,到了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里。一个汉子站在自家院门口,抱着膀子,像在等他。马呼哧呼哧喘,浑身水洗过似的。汉子盯住肖奔,说:“你打死了个公的。”
肖奔心一紧!若打死的是母狼,也就没事了——剩下的公狼落荒而逃,窜过几座大山后,情移意转,又另觅新欢。母狼不行,恋情太重,它忘不了自己曾依恋相随的伴侣,辨得出肖奔的人踪马迹,记得住肖奔的气味,会至死不忘报复!
肖奔嘴唇翕动,说不出话。不能往前走了,必须住一夜。可是,汉子知道他惹下祸端,肯收留他吗?肖奔犹豫道:“这是什么村?”
“女人屯。”汉子说。
肖奔一怔,好怪的名字。
“你是地质队的?”汉子问。
“哦,”肖奔一醒神儿,晃了晃头,“水文站的。”
山乡人对常年在贫瘠的大山里转,吃尽了苦头的地质和水文工作人员,从来是热眼相待的。汉子膀子一歪,闪身道:“那,进屋吧。”
肖奔暗暗松口气,滑下马背,跟随汉子穿过院套甬路,进了屋。中间是厨房灶间,肖奔被安置在东厢房,汉子住在西屋。西屋是汉子光棍一条,还是老婆、孩子一窝儿?山乡人趴炕早,肖奔没看见。
后半夜,有人从西屋蹑手蹑脚走出来,轻轻拨开外屋门闩,出去了。肖奔奇怪,爬出被窝,凑近挨炕的窗户瞅,是汉子,站在院心枣树下,背对着他。
肖奔感到内急,下炕,也出了屋。汉子仍背对他,一动不动。“不睡?”肖奔忍不住问。
“唉,黄狗走了,它连家都没心思看了。”汉子声音发颤,尿哗哗响。
肖奔打个寒颤,溜回屋,刚要爬上炕,忽然看见,窗外汉子身影一闪,转身钻进存放农具的仓棚。片刻,汉子出来了,拎把斧头,利刃在月光下白晃晃闪。
肖奔一惊,差点儿叫出来。汉子要干什么?肖奔心里慌乱,起了身鸡皮疙瘩,溜到灶间,摸索着,从案板上抓起菜刀,返身进屋,用身体紧紧抵住门,从门缝往外瞅。
原来,汉子安排肖奔住下后,在炕上假寐。羊圈骚乱声把他惊醒。汉子从炕上撑起身,正看见一个庞然大物蹿上墙头,从羊圈里跃到羊圈外。汉子一惊,肯定是它,肖奔在路上遇见的那只母狼!狼跳进院墙,恰巧扑进羊圈里。汉子全身的血,轰地涌上头顶。昨天半夜,那只小羊羔从娘胎里挣出来,他守在圈里,搂着,抱着,贴着脸亲,那稚嫩的咩咩叫声,让他心颤。汉子似乎听见了小羊羔的叫声,急出一身冷汗。狼入宅偷食,必先跳出去试一次,看看自己能否出去,在外面踅绕一圈后,再重新跳进来。刚才母狼出去,八成是试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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