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除魔(3)

舍身除魔

白马大侠顿时变了脸色：“老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既生此马，又何生出一个红脸天王来？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他踉踉蹌跄地冲出百步，一把拔出佩在腰上的宝剑，往脖子上一抹，顿时血溅三尺之外。

众人再次惊呼，一阵唏嘘。

红脸天王愣了愣，牵起白马要走，只见白马突然挣脱了缰绳，跑到百步之外白马大侠的尸体跟前，仰起脖子一声嘶鸣，只见四周的树木纷纷叶落，那嘶鸣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寒腿软。白马如同醉酒者一般，摇摇晃晃地围着大侠的尸体转圈，谁也拉不走它。

红脸天王哪里肯依，就想上去驯服白马，谁知那白马一抖身子，把红脸天王甩出好远，然后扬起四蹄绝尘而去，无论红脸汉子在后面怎么吆喝，都不回头。

眼看那白马就要在远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站在一旁的店家老汉突然把两个指头放在嘴里，打了一声尖厉的呼哨，就见那白马在远处立刻停住了，直直地竖起耳朵听着，老汉又打了一声呼哨，那白马冲天长嘶了一声，竟晃着尾巴跑回来了。

白马径直跑到老汉跟前，屈下身子，老汉“噌”的一下翻身跨上馬背，连声大叫：“好马！好马！真是千载难遇的好马！”一边啧啧地夸，一边就打马向前跑了开去。那白马奋蹄扬鬃，如踏云雾，眨眼之间身后只留下一片纷纷扬扬的尘土，众人这才真叫开了眼。

不一会儿，老汉又策马回到了红脸天王跟前。红脸天王正要去牵白马，老汉眼一瞪：“且慢！若让你把马牵了去，天理何在？”

红脸天王脖子一梗，说：“我断臂换此马，这马理当我牵！”

老汉回答更振振有词：“你断臂，壮士却丢了性命，论爱马的程度，你不如壮士;白马弃你而去，你竟无法唤回，论驭马的功夫，你又不如老汉我。这千里雪怎么能归你？”

红脸天王顿时傻了眼：“那依你说，应当如何？”

老汉道：“三十年前，我不惜舍去王侯之位，隐姓埋名专攻驯马技艺，遍寻绝世好马，直到如今鬓发如雪，才寻得这匹千里雪。昨日一见此马，我便决定取之，我故意不留大侠住店，乃是欲擒故纵。后来报信与你，无非是在看你的深浅，却看穿了你等皆不该拥有此马。老汉我本欲今日取之以慰平生，可眼见诸位英雄皆为马所累而忘了根本，方知天下宝物皆误人矣。不如无宝，不如无宝啊！”说完，老汉一把夺过红脸天王腰中的宝剑，直向千里雪劈去，只见那白马长嘶了一声，顿时倒地。

眼看着绝世宝马顷刻之间倒在了地上，围观者大惊。红脸天王跳将起来，要向老汉兴师问罪。老汉跳开数步道：“罢罢罢，不劳诸位动手！我寻马误了一生，今番才如梦初醒，韶华不再，死又何妨？”说罢他挥剑自刎，扑身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