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故事会：看相细爹传

一

细爹是个孤儿，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有一年，村里人到江西樟树去卖猪，把他带到九江，忘在了一个饭铺里。

饭铺的老板是个大善人，把他留下来，平日里给口吃的，他就帮忙扫扫地擦擦桌子，晚上跟伙计们睡在一起。细爹就这样在九江码头待了下来。

有一天，细爹正在饭铺的店堂里埋头扫地，突然发现有张桌子底下有个黑布坨子，就用扫帚轻轻地扫了出来。

拿起一看，原来是个黑绸布的钱袋，两面都绣着花，沉甸甸的，里面好像有不少银元，摇一摇叮当作响。

细爹看看左右没人，就想这是谁掉的呢？突然想起适才有个穿长袍的先生坐在这儿吃饭，一定是他掉的，就放下扫帚，出门去追那位先生。

好不容易追上了那位先生，人家说不曾掉过钱袋，又把自己的钱袋从怀里掏出来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我的钱袋吗？

细爹一看，这个钱袋跟自己捡到的钱袋竟然一模一样。又一想，一样是一样，但到底是两个钱袋呀，就自言自语地说，那这是谁的呢？我明明看见你坐在那儿吃饭呀。

那人说，你给我看看，兴许是空的，是人家丢了不要的吧。

细爹就把钱袋顺手递给了他。

那人打开一看，果然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些银元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细爹感到好生奇怪，心想，兴许是自己刚才看错了，就丢下空钱袋，转身跑回饭铺。

这天晚上，饭铺老板把他带到后堂，要他去见一位先生，这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他白天追到的那个人。

老板把他带到那人面前，说快来拜见师父。

见老板叫他拜师，细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跪下就拜。

等拜完了，老板才说，师父姓金，江湖上人称“金钳子”的便是。今后你就跟着金先生学艺，保管你有口快活饭吃。

细爹就跟着金先生走了。

二

跟了金先生之后，细爹很快就成了九江的扒界新秀。

金先生看中细爹的，除了饭铺老板介绍的那一点儿机灵劲儿，就是他亲眼得见的心眼儿好。那次送还钱袋的事，不过是金先生使的一个调包计，目的就是想试试这孩子贪不贪。

金先生原本也是一个流浪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人家剩下的，自己没钱，也就不用花钱买。后来干上了这一行，也是靠从人家的钱袋里掏点儿余钱为生。

所以，金先生常说，他这个人就是个吃剩饭的命，他这个职业也就是个吃剩饭的职业。

金先生带徒弟，但凡贪得无厌、扒窃无度的，他绝不带。所以，他在江湖上又得了个“义扒”的称号。

学扒手很苦，钳挑钩粘钓，插划扒拽挑，推拉提挤跟贴扶靠，十八般武艺，得样样精通。细爹出道之前，就跟着金先生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