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故事：追捕大鹿(2)

独耳大鹿

“不能睡，睡了就没命了。”

吉助叔叔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打我的脸，吓得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吉助叔叔也好，次郎吉也好，在这刺骨的寒冷中，大家都是一样的。他们和我一样，一边走着，一边昏昏欲睡。互相拍打脸，正是为了驱赶睡意。

就算我们努力地彼此驱赶着睡意，恐怕也很难改变结果——如果我们被困在这狂风暴雨交加的高山上，是怎么也撑不到今天傍晚的。

“去那个山洞，只要进了山洞就好了。”

“对，一定要坚持走到那里。”

吉助叔叔和次郎吉互相鼓励着。

洞中奇遇

我们走到这悬崖的半山腰，闯进豁然敞开的洞口。

“啊……终于到了，就是这里。”说完这一句，吉助叔叔也到了极限。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了。

外面是呼啸的狂风和暴雨，洞中却是出奇地寂静。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呆呆地坐着不动。

然而，平静下来以后，那刺骨的寒冷又一阵阵地袭来，让我们像打摆子一样瑟瑟发抖。

“快，把衣服脫下来，拧干。然后大家互相搓背。”

我们听从吉助叔叔的指挥，将身体靠在一起，“呵哧、呵哧”地相互摩擦取暖。

可是，这点儿小小的摩擦，对已经冻僵的身体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神志越清醒，就越感觉冷，身体颤抖得越厉害。

我们好不容易逃到了山洞里，难道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吗？

此时，我们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我们颤抖着环视洞内情况，眼前的一切让我们大吃一惊。

离我们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有近三十头鹿和十五六只猴子。鹿紧紧靠在一起，卧在地上。猴子则像人一样抱腿坐着，围成一团。

我们三个人突然闯进洞里来，动物们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惊慌失措，也没有逃跑的意思。它们不可思议地静静留在原地，就像我们不存在一样。

我在一本探险记中读到过，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蛇也好，老鼠也好，山狗也好，这些平时互相仇视互相撕咬的动物，却能在同一个地方友好地避难。也许动物都具有这样一种天性吧，当面对共同的灾难时，它们会互帮互助。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惊讶地看着鹿熟睡的样子。然而，眼前柔软的毛皮和干爽暖和的身体，激起我们心中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愿望。我们不顾一切地钻进了鹿群。一接触到这些鹿温暖柔软的身体，我们冻透了的心仿佛马上就要融化了。

鹿群没有发生骚动。

真是太舒服了，丝丝温暖透过它们的皮毛温柔地渗到我们体内。也许是获救之后心情的放松，也许是疲惫冰冷的身体得到了适度的温暖，我们像是陶醉在美妙的音乐中一样，完全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