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少年侠(2)
无名少年侠
来人又举剑,“请救我师兄一命。”他这次刺向的,是自己的左手。又有一条人影冲进来,夹手一扭,已抓住这人的手臂,但来人仍是慢了一拍,左手已经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来人夺下长剑,右手抓住这人的衣领,又从窗口跃了出去。窗户立刻就关上了。地上只留下一摊血,还有一只僵硬的手。
禾充石抬脚点响了床尾的铃。一个年轻的仆人立即拖着抹布进来,仔细地擦干地板,拿走了那只手,又端来一炉檀香,驱那血腥气。禾充石分明见了那人自残,却不闻不问,这医生的心,未免太残酷了吧?禾充石什么也没说,他又睡着了。
风住。雪停。日出。
没雪的日子比下雪时还冷。尤其在这极寒之地。口水吐在地上,叮叮地脆响,病人们在貂裘皮衣的层层紧拥之下,仍瑟瑟地抖,如秋天的蝉。有人大声地骂仇家,骂这天气,除了禾充石,连自己的爹妈也骂到了。
有人不经意地摸摸耳朵,耳朵忽地就掉了下来,像极了一只破鞋从脚上自动地脱落下来,他又大声骂起来。于是,又有人说,你老兄算幸运的了,我的双脚都扔在这儿了。那人拄着双拐,空荡荡的裤管在朔风中飘荡,如两面破旗。失去双脚本是痛苦万分的事,但他仍在笑,能够拥有性命已经十分幸运,又何必追求完美?
禾充石睡醒了,午饭适时地摆在他面前,一盘木耳,一杯鹿血,一小块火腿。木耳可以清除肠道中的脏物,鹿血可以养颜,而火腿,可以补充充足的能量。一个年轻的仆人忽然跑进来,指着窗外说道:“先生,不知什么原因,那些人都走掉了。”
禾充石支起窗户向外望去,白皑皑的雪地上,一行人影正迤逦而去。看得出他们走得很匆忙,因为他们的帐篷还都扎在原地。在这极寒之地,帐篷意味着什么,自然是谁都明白的。余下的人正在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瞧那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瘟疫。能让这群江湖豪客动容的,可真是不多了。
太阳暖暖地照着雪地,发出灿灿的白光。
禾充石的目光就凝结在一棵树上。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轮精巧的蓝月亮,而且是下弦月,藍色的下弦月被风吹得呜呜响,仿佛有人在暗夜中吹奏呜咽的箫。禾充石忽地就明白了。
“上弦生,下弦死”,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事。上、下弦月主人的名气,不低于漠北医庄的主人禾充石。两人的差别,只在于一个救人,一个杀人。上、下弦月,就是那人的招牌。上弦月见了倒无所谓,下弦月一出,休说不走,就是走得慢了,也有性命之忧。此时下弦月已出,又有谁肯留在这里?
禾充石固然可以救他们免于一死,但那是以后的事。下弦月一出,立时就要丢命,这轻重利害,大家还是算得清的,谁的命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因此,大家立时就走了,包括失去双腿的人和那个自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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