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百态:举村拆迁,弃耕乍富在望,犹疑不定,进城前途未卜(34)
第一个城里人
把政治前途看得比生命重要的吴大志不得不听从陈友贵的吆喝了。
怎么才能把陈友贵的事顺理成章解决,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得书记、县长说了算,他说了呢,也算,算给文章开了篇。后面文章怎么写,就不是吴大志的事了。
拆迁工作本来就是中国政府目前面临着的最老大难工作,难得有了解铃的办法,系铃人的要求也不高,吴大志没理由不开门见山跟书记、县长汇报。
孰料,书记、县长的态度都模棱两可,跟之前动员他走马上任时的神情截然相反。
书记说:“看县长的意思。”
县长不说看书记的意思,县长说:“要不开常委会讨论一下?”
“都火烧眉毛了,还开常委会,再说这点儿事也犯不着大张旗鼓惊动所有常委啊,又不是提拔陈友贵当什么乡长镇长。”吴大志破天荒地黑了脸。
“照这么看,我这个拆迁办主任干不下去了。”他冲县长发牢骚,也只敢冲县长发牢骚,两人是同一战壕的。
县长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只怕你还没干不下去,就有人干不下去了。”
“谁啊?”吴大志听出县长是话里有话。
县长那儿却没有答案。
陈友贵可是等着吴大志回话的,尽管他等得心急火燎的,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是学姜子牙稳坐钓鱼台。
天地良心,吴大志没忽悠陈友贵的念头,但也只得说:“你那个事,我跟书记、县长汇报了,需要再议议。”
按常理,书记、县长只要没一口咬死,放出再议议的口风,那就是这事还有可操作的空间。
吴大志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太深谙这套语言游戏了。玩游戏,谁没点儿心得呢,吴大志很顺理成章地把游戏棒传递给了陈友贵。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以吴大志的意志为转移,陈友贵游戏棒刚接到手中,还没传下一棒传递呢,出意外了。
令人猝不及防的意外。
张大粗也是有伤痛的人,只是他的伤痛无人知晓罢了。
县政府大院的人也分三六九等,张大粗无疑是最底层的,他爹是门卫,给县政府大院看了一辈子门都没转正,要不是一次抓小偷时被刺了一刀,张大粗是没机会在县政府大院住下去的。
张大粗的爹用身上的伤口为家人换来在县政府的居住权,但他们是唯一一家需要出房租的居民。
胡桂芝也是嫁给张大粗之后才拥有知情权的,收房租那天,刚巧胡桂芝一人在家,胡桂芝不明白,县政府大院的居民还要出什么房租。
收房租的那个女人很刻薄,说:“你以为县政府大院住的都是当官的啊?”
见胡桂芝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那个女人翻出每月房租存根给胡桂芝看。
胡桂芝没话可说了,乖乖交房租,交完不忘打听一下:“别人也都这么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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