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百态:举村拆迁,弃耕乍富在望,犹疑不定,进城前途未卜(35)
第一个城里人
女人白了胡桂芝一眼,说:“别人?整个县政府大院要是有别人,也就你们一家够格当别人。”
胡桂芝从女人轻慢的口气中知道了这么一个不争的事实,县政府大院也有糠缸,城里人跟城里人也有不同。
发现了这一点不同,胡桂芝对张大粗的态度就急转直下,表面上还是怕他的,因为他拳头硬,她吃了许多亏的。但她能够攀高枝嫁进县政府大院,就有能力攀附更高的枝头,养哈巴狗就是她攀附高枝的一个途径。
这年月,有能力养狗的,差不多都是有点儿闲钱的人家。胡桂芝的小九九是这样打的,养狗的圈子不大,遛狗的地方就那么两三处,总有在一起交流的机会,狗跟狗混熟了,人和人也该混出感情了,借狗上位,这事虽说没有先例,自己开先河总可以的吧。
张大粗那天带着陈铜富来大院考察,无意中的那句查岗,不是空穴来风。他是真的担心胡桂芝从米缸跳进油缸。
胡桂芝的长相摆在那儿,加上没生过孩子,颇有点儿招人。县政府大院来来往往的人,哪个没点儿身家背景啊,人家拔根毫毛都比张大粗的腰身粗,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张大粗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些都是无法言说的伤痛,张大粗原以为,弄个陈铜富当自己的跟班,能把自己的身价抬高,偏偏陈铜富为两个捡垃圾的老人跟自己翻脸,骂自己是寄生虫,比垃圾都不如。
张大粗有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成了垃圾,眼看三人一起去下馆子了,张大粗气不打一处来,妈的,老子是寄生虫?老子不吃这堆垃圾,看日子能不能往下过!一念及此,他冲吴冬冬掏出五张百元大钞,说:“这是你们昨天请客的饭钱,我买单了!”
吴冬冬一怔,根据经验,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表示对方反悔了。
吴冬冬说:“张哥你什么意思啊?”
张大粗说:“没什么意思,这堆垃圾以后谁先来谁先捡。”
吴冬冬笑着说:“张哥嫌酒没喝够?”
张大粗突然变了脸,说:“酒喝够了,老子不想当行尸走肉,行不?”
这话有点儿高深,吴冬冬揉了半天酒糟鼻子,也没揉出张大粗话里的意思,他骂骂咧咧地接过那五百元钱,说:“你嫌钱上有屎啊,老子不嫌。”
张大粗跺一下脚,不说话,出了小区门,往东走,东面是县政府所在地,他想看看,胡桂芝晚上在家都在做什么。该要个孩子了,没孩子,是拴不住女人心的。
之前不要孩子,是张大粗自己心理在作怪,自己住了几十年出租房,不能再讓儿子生下来也住出租房,他得让儿子有个立身之地。胡桂芝眼下也以孩子没有立身之地为借口,一直没给他要孩子的机会。
张大粗看穿了,有孩子才有一切。
然而张大粗碰上的意外是他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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