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散文:一幅纸剪的画影(11)
塔铺
“班长,你说,这还叫人吗?”
我安慰他,说凭着他的家庭和长相,再找一个也不困难。他得到一些安慰,发狠地说:
“她别看不起我,我从头好好学,到时候一考考个北京大学,也给她个脸色看看!”
当时就穿上鞋,要到教室整理笔记和课本。但谁都明白,现在离高考仅剩半个月,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再“从头”也来不及了。
第三件不愉快的事情,是李爱莲的父亲又病了。我晚上到教室去,发现她夹到书里一张字条:哥:
我爹又病了,我回去一趟。不要担心,我会马上回来。
爱莲
可等了两天,还不见她来。我着急了,借了“耗子”的自行车,又到郭村去。家里只有李爱莲的母亲在拉麦子,告诉我,这次病得很厉害,连夜拉到新乡去了。李爱莲也跟去了。
我推着自行车,沮丧地回来。到了村口,眼望着去新乡的柏油路,路旁两排高高的白杨树,暗想:这次不知病得怎样,离高考只剩十来天,到时候可别耽误考试。
六
高考了。
考场就设在我们教室,但气氛大变。墙上贴满花花绿绿的标语:“遵守考场纪律”“不准交头接耳”“违反纪律取消考试资格”……门上贴着考试细则:进考场要带“准考证”,发卷前要核对照片,迟到三十分钟自动取消当场考试资格……小小的教室,四五个老师监堂。马中站在讲台上,耀武扬威地讲话:“现在可是要大家的好看了。考不上丢人,但违反纪律被人捏胡出去——就裹秆草埋老头儿,丢个大人!”接着是几个戴领章帽徽的警察进来。大家都憋着大气,揣着小心,心头嘣嘣乱跳。教室外,停着几辆送考卷和准备拿考卷的公安三轮摩托。学校三十米外,画一条白色警戒线,有警察把着警戒线,围着许多学生的家长,在那里焦急地等待。我爹也来了,给我带来一馍袋鸡蛋,说是我妈煮的,六六三十六个,取六顺的意思,并说吃鸡蛋不解手,免得耽误考试时间。这边考试,爹就在警戒线外边等,毒日头下,坐在一个砖头蛋上,眼巴巴望着考场。头上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珠,他不觉得;人蹚起的灰尘扑到他身上和脸上,也不觉得。我看着这考场,看着那警戒线外的众乡亲,看着我的坐在砖头蛋上的父亲,不禁一阵心酸。
发卷了。头两个小时考政治。但我突然感到有些头晕、恶心。我咬住牙忍了忍,好了一些。但接着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我想,完了,这考试要砸。
何况我心绪不宁。我想起了李爱莲。两天前,她给我来了一封信:哥:
高考就要开始了。我们大半年的心血有没有白费,就要看这两天的考试了。但为了照顾我爹,我不能回镇上考了,就在新乡的考场考。哥,亲爱的哥,我们虽不能坐在一个考场上,但我知道,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我想我能考上,我也衷心祝愿我亲爱的哥也能够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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