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暧昧的画面(4)

想入非非

小满时节，催宫溶告诉佟大立，河南要收割麦子了，她要回老家一趟。妓院交给一个好姐妹代管。她不在的日子，他慌乱、躁动，整日丢了魂儿似的。

十天后，他终于盼回了她。她归来时，领回了4岁的儿子。她原来是有家室的女人！她的儿子淘气、可爱，两只大眼虎虎有神。她跟他说，她丈夫游手好闲，是个赌徒，她和老公正在闹离婚。小男孩儿在家，没人管束。无奈中，她只得将他带来无锡了。

她让儿子喊他“爹”。他心花怒放，高兴应诺。

那天上午，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细雨。张王府门口来了一位男子，五大三粗，长得黑黢黢的，夹着北方口音，说，要找催宫溶。

“哦，去太湖的‘小小手，一找一个准儿。”佟大立以为是她的客人，便不假思索说。

男子走后，他的心脏突然“咚咚、咚咚”一阵乱跳，似乎遇上什么事了，他想。他在王府里转悠一圈儿，犹豫中出了府，直奔城西的“小小手”妓院的方向。

大门紧闭。他轻轻敲门，没回应。再击响点儿，还是没声响。

怎么回事？她呢？还有孩子，去哪里了？冥冥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脑海。他操起门口的一根杨树木头，胳膊粗的棍子，使劲儿拿棍心砸门，用脚踹门。准出事了。要不要报官？他不敢。要是没事，岂不尴尬？

最后，他决定破门而人。要是没事，让锁匠换把锁，值不了几钱。他后退几步，一个箭步，飞起一脚，朝锁孔处踢去。三下两下，门框裂开，他推门进去。

她仰倒在血泊中，头颅满是血浆。

他的二管家李鼻子倒在不远处，也断气了。

他一阵眩晕，他傻了，紧缩几步，如惊弓之鸟。出大事了！

官府很快抓住了杀人凶手。

案情并不复杂。原来，那天来找催宫溶的，是她的丈夫胡大。胡大赶往“小小手”妓院之后，正巧是“胖西施”王美迎的客，催宫溶正在二楼跟李鼻子厮混。李鼻子由于得罪了大管家余大嘴巴，被他扫地出门，日子不好混，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小小手”了。想不到这家伙活该点子背，一头撞向了刀口上。

胡大是来要钱的，向催宫溶索要三百两银子，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儿子归她。她不允。主要是有了李鼻子在旁边帮腔，她感觉有了底气，殊不知，胡大有备而来。姑娘们吓坏了，四散逃了。他瞪了一眼这对狗男女，冷笑几声，从腰间抽出一把杀猪刀，好像平常在驻马店老家杀猪一样，轻而易举地杀了两个。儿子吓得哇哇大哭。他一把扯過儿子，大吼一声道，哭什么哭？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赶明儿，我再给你换个娘。说完，他放开儿子，望着血泊中的催宫溶，仍嫌不解气，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朝墙上撞去，“嗵、嗵、嗵”连续几下，用力一搡，她一个后仰，后脑壳重重撞在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