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额头上缠着白纱布的布衣(7)
吕布衣
夏组织还是动不动就让我帮他找材料,有时我不在,他浓眉大眼地到处瞅,咦,小余去哪儿了?
吕布衣多次为我抱打不平,可夏组织屡教不改,他也没辙了。有一次他说,余农业有事出去了,要什么材料我帮你找行吗?
夏组织睃了他一眼,不用你。
五
有一天,吕布衣气急败坏地走进办公室,嘴里一直嚷嚷,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了,布衣先生?主任问。
原来,吕布衣今天配合有关部门督察河道清淤排污。河里多浮萍,浮萍从何而来?吕布衣说,水质污染,阳光不能照到河底,河底的水草缺少氧气,水草死亡、腐烂,化为浮萍。浮萍极能繁殖,几日不清理,满河面都是。浮萍必须打捞干净,不然,气温升高,阳光一照,连浮萍也化了,河水便腐臭难闻。
鸭子喜吃浮萍,为什么不让居民养些鸭子呢?吕布衣说。
反而浇上水泥河床,这是破坏,不是建设。吕布衣说。
各乡镇划地为界,对外来的污流不疏反堵,这纯属懒政嘛!吕布衣说。
今天都巡视了哪些地方?主任问。
郑东、郑西、郑后等村,诸如此类,不备述也。吕布衣说。
吕布衣关于水草浮萍的见解不知有几分科学道理,但已足于让我折服,就连主任也说:看不出来呀,吕布衣,你这个布衣不简单呢!
吕布衣仿佛正处于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之境,被一个现实的声音打扰,惊愕地回过神来,却发现了我一脸钦佩的笑容。不知为什么,他竟忽然间讷讷不能言。
门口有个身影一晃,又进来一人,是夏组织。只见他一脸严肃,径直走来,我以为他又要让我找材料,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小余,我晚上请你吃饭。
我惊愕的程度不亚于听吕布衣讲世界末日,讷讷道,我……有事……
你有事?什么事?夏组织呆头呆脑地问。
就是……有……事呀。可怜的我眨了眨眼,都快眨出眼泪来了。
夏组织说,那下次吧。转身欲走,又说了一句,下次我请你看电影。
全场静默了约有好几十秒,似乎一下子都还无法缓过神来。不仅仅我尴尬,可能大家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吕布衣说了句话,简直一语中的:咦?瞎组织想干吗?这是要落实组织意图啊。
夏组织真烦人,田文化说,喜欢一个人却完全不讲章法,老是把你呼来唤去的,这不折腾人吗?
嗯?我看了看大家,确实我也很不明白。
这件事,在第二天黑板报的两句打油诗上有所反映:
……落花付流水,春梦了无痕。
夏组织看了黑板报,回头找主任说,吕布衣这不是胡闹吗,我们的黑板报怎么可以登这种东西?
主任说,我主要是觉得文笔还不错。那,下不为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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