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游戏陪玩儿(25)

勾指成网

青衣浑身颤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反驳，只能不停冷笑。

小莫语重心长地说：“在互联网上，你是什么人，跟你想成为什么人、能成为什么人，完全是两码事。陪玩儿这个行业，有人月入过万，有人每小时10块钱也无人问津。陪玩儿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老板，要不停地哄人开心，实在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所以，聪明的陪玩儿一定会花心思发展固定客户，与客户产生黏性，但只有既会保持黏性又会保持距离，你才能成为最优秀的陪玩儿。你声线甜，性格直爽，为人真诚没有心机，笑起来单纯得让人动心。不同于那些老于世故、乔张做致的庸脂俗粉，在‘勾指，在整个陪玩儿业，你这样的陪玩儿都是极少见的。平台对你非常看重，一度想把你当作明星陪玩儿来培养，在你犯错误的前提下，还把一江浮梦这样的大资源留给你，就说明了这种看重的分量。事实也证明你确实配得上，你和一梦第一次玩儿游戏那天，一梦直播问的在线人数刷新了纪录，有100多万人同时观看你们在雪山上卿卿我我。顺便说一句，你歌唱得确实不错。一梦也对你非常满意，你本来有机会成为他长期合作的陪玩儿。”

青衣脸上火辣辣的，既羞恼又困惑：“既然如此，为什么一梦后来又不找我了？”

“因为你认真了。对一梦来说，一切只是一场戏而已，他和你是一种合作关系，但你却认真了。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吗？孤独，是一种生意。一梦就是个做孤独生意的人，而你却想向一个生意人要爱情。”

青衣木然了好久，才叹息一声：“说到底，你还是骗了我。”

“我没有骗你，我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我只是没有主动告诉你真相而已。”

这简直是无耻的狡辩，是无赖行径。可青衣却没有多余的情绪去愤怒了，她无力地向后躺倒，眼泪第一次涌上眼眶。

“你还不如不告诉我……这样我起码还可以开开心心地去广州，继续当你眼中没脑子的傻子。”

小莫沉默了片刻：“你不能去广州。”

小莫说：“一江浮梦因为火得太快，赚得太多，动了很多人的奶酪，得罪了不少利益群体，有人把他成名前干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全给挖了出来。据说他做过游戏枪手，卖过游戏外挂，还约炮骗炮，甚至涉嫌诈骗。这些事虽然不是件件都有实证，却让他的事业遭受重创，他的直播问人气一落千丈，面临和直播平台解约的风险。为了挽救事业，他想出了这么个破釜沉舟的主意，编造谎言欺骗一些女陪玩儿去广州和他见面，再在网上直播整个过程，用这种打色情和诈骗擦邊球的行为吸引流量……”

令青衣惊讶的是，听到这些话时，她心中居然没有一点儿波动，仿佛自己的胸腔被人掏空了，心也被人拿走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她无法思考，也不能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似乎只要稍微动一动，她就会迅速下沉，坠入万丈深渊。她只想一直这样躺在床上，一直这么躺下去，直到最终和这个小小的房间融为一体，成为一块化石，将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全部封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