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过去的一个故事(8)
紫唇
郝运良紧跑几步,一把夺过手电筒,熄灭了光线。
屋内又坠入昏暗。
黑姑故意踢翻一张小凳子,大声吼道:“你慌什么慌?你究竟是什么人?”
“姐,长夜无电,省着点儿电池应急。”郝运良不正面回答她的话,“还有,巡查来了,坏了你的名声……大洪水铺天盖地的,还有闲情男女一室玩浪漫呢!”
“你废话,自家的房,自家的床,愿意让谁住就让谁住,碍哪个闲人的眼睛鼻子?”黑姑继续寻找蜡烛,她记得上回修整电路时买回来两小捆蜡烛,二十多支呢,放到哪儿去了呢?边想边找,终于在酒柜的底层翻到了蜡烛。
黑姑欲擦亮火柴点蜡烛,郝运良抓住她的手。她感到他的手很有力量,能掐断她的手腕。
“兄弟,你究竟为什么呀?”黑姑较之先前的语调有些柔软,她是一个弱女子,身处孤村,与一个强悍的男人作对没好果子吃。
“姐,你放心,我不会吃你……”
“我正愁你不吃呢!”黑姑的话很放得开,似真似假。
郝运良跑过来跑过去,“唰唰”几记,把前后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窗帘黑绒布夹里,双层。
“姐,我为你好。还是那句话,万一巡查的来,一男一女在一起,说不清啊!”
“说得清怎么啦?说不清又怎么啦?这世上说不清的事多着呢!”
她发现他偷偷看她,她掩饰着,让他感觉到她没注意他在看她,她不抬头,不侧脸,随意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判断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有故事,说不定是背着大故事的人。
屋里注满粥的香味儿。
黑姑盛两碗端上桌子,又翻找到几块萝卜干儿。她让郝运良马马虎虎对付一顿。假如洪水不退,撑不到两天,煤气烧光了,只能吃生米喝酱油汤了。
烛光下的晚餐毫无浪漫温馨的情调,只是完成任务一样,把一碗粥呼啦呼啦灌进肚里。
烛光下的黑姑双唇抖颤,朦胧昏黄的光亮中已看不准唇的颜色是紫、是黄、是黑,还是红……
郝运良叫黑姑煮马齿苋汤喝,小病不可拖,小痛不可忍……黑姑说,现在肚子不疼了,信了医生的话吓死,信了菩萨的话饿死。你是医生还是菩萨?
郝运良苦笑,我什么都不是。
郝运良不禁想起第二次与果果在“那时花开”酒吧相聚的情景。他和果果依然选择坐在第一次见面的角落。酒吧里的光线妖冶迷离,幽幽暗暗。果果向服务生要了一支蜡烛点燃。他和果果也是这样面对面坐着,彼此能看见对方的脸上呈现出来的种种表情,感受到对方传过来的气息。
记得那晚喝了好多红酒,喝着喝着,果果趴在桌上“呼哧、呼哧”地喘气,推搡半天她没反应。她喝醉了。郝运良背着她走到门外。她突然从他背上“吱”的一声滑下,发出一串野豁豁的坏笑。他还没缓过神儿来,他的口腔已被她的舌头塞得满满。她又一次猛夸他长得帅气,很男人,没有一个女孩儿见他不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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