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记忆:生命停止的那一刻,尊严依然耸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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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一度让日军头疼的“大匪首”,说完这话,不论再问什么,一概冷眼斜视,闭口不语。原本,在一次游击战中,他的那只左眼就是被弹片击伤导致失明的。现在,从那只眼睛里,他所看到的,只有黑暗。
窗外的雪,仍在疯乱地飘着。
陡然之间,他想起了1933年的那个春天。为了抗日,他只身从哈尔滨来到宾县,投奔了孙朝阳的义勇军。义勇军的人见他个子矮小、身体单薄,不想收留他。可他并不灰心,他说,别看我个子矮,可啥都能干,当兵打仗、挑水做饭,样样都行!
在随后的一次战斗中,日军企图在宾县东山围歼孙部。危急时刻,他果断献策,先是率队攻城、猛打猛冲,迫使敌军放弃对义勇军的包围来增援宾县;继而杀出重围、化险为夷,取得大胜……
他想起就在那一年,26岁的他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难为父母抱孙心切,隔三岔五地催他抓紧时间结婚生子,可是他却当成了耳旁风。“匈奴不灭,何以家为?”为此他发下誓言,不驱逐日寇决不成家!
多少次的林海斡旋,多少次的雪原决战,无论日军如何铁壁合围、重兵讨伐,都以失败而告终。为了拔掉他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日伪当局曾经开价一万元通缉他,并多次派遣日本特务混入抗联内部,企图暗杀他。在一次一次的失手之后,他们对捉拿他的悬赏重磅加码,“一两肉一两银,一两骨头一两金”。
今天,他们机关算尽,终于得手了……
审讯一直没有停下来。于歇斯底里的叫嚣声中,他的耳畔还在一遍又一遍响起林海雪原上破碎的马蹄、密集的枪声,还有那一首含仇咬恨的《调寄满江红?黑水白山》:血染山河尸遍野,贫困流离怨载天。想故国庄园无复见,泪潸然。争自由,誓抗战,效马援,裹尸还……
如果最初不是叛变的抗联某军师长陈绍滨从苏联带回的那个口信,让他越境共商抗日大计,也许作为北满抗联总司令的他就不会过江而去。一年多的时间,不明不白地被扣留在异国他乡。他终于获得了一次率队返回东北的机会。紧接着,在黑龙江岸的佛山一带,他们先是攻打了乌拉嘎金矿,后又袭击了日本武装测量队,但是随着战斗形势越来越残酷,部队的伤亡也越来越惨重,任务执行到最后,又不得不再次返苏。
毕竟他乡非故乡。当机会再次来临,让他终于又回到了梦寐以求的东北战场上。可是,这遍地的陷阱与雾障,让他最终没能逃过那一双双沾着鲜血的魔掌……
审讯最终失败了。
時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这间冰冷的囚室里,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眉毛粗重,眼睛不大却灼灼逼人,嗓音洪亮而能言善辩,性子直、脾气暴,个子只有一米六的赵尚志,在最后的8个小时,自始至终怒视着眼前的敌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仍然是紧咬牙关,闭口不言。这一年他3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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