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一轮红日(2)
大太阳
那天,躲在屋顶深处的蛾,也聆听了语文老师的讲解。
教室被“哇”亮后,他上身前倾了,大声问:“祖国的江山美不美?”
我们仰起头,有的还闭上眼,高叫道:“美——”
他满脸堆笑,把上身重新挺直了,说:“所以啊,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但是,不知为什么,语文老师始终没告诉我们画的名字,它留下的印象像课本的一张彩页,在下一节讲授新课的语文课上,与《沁园春·雪》一起翻了过去。掉进同桌眼中的大太阳,便成了我记住它的名字,后来我当然知道它叫什么,但是仍喜欢叫它大太阳。每当记起的时候,我首先想见的是那轮红日,然后才是整个画面。据说原作上的大太阳,比篮球还大,用最好的朱砂畫的。在阳江去见它时,就像去会往昔的初恋,跨进门的一刻我屏声息气,看到迎面墙上的它时,怀揣的呼唤便在心中冒出:大太阳!又见大太阳!
在此之前,我其实还有两次见过大太阳,一次是我初中毕业考上师范后,在美术课本中见到的,与晁楣的套色木刻《北方的九月》放在一起,知道了它的名字叫《江山如此多娇》,也就是最初我在课堂上看到的画面左上方的那几个字。作者是傅抱石和关山月。又从美术老师口中,知道了它不同凡响的“前世今生”,现在悬挂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另一次是多年后,早晨乘车途经一个小城广场,在几位大妈的舞乐中,从车窗一掠而过地见到了它,高悬在迎街矗立的画壁上,与朝日交相辉映。
但奇怪的是,这两次给我的印象都很淡,好像压根儿就没发生过,因此“我又见到大太阳”,“又”中并不包含这两次。而这次之所以强烈,我想是见它的地方不一般,是在关老的故乡。更准确地说,是在他的故居。再就是来阳江之前,我了解到关老曾到过我家乡的雁门关,并且创作了《雁门关春耕时节》。那“色彩清新自然”的画面,有一种村姑般的亲切,勾起我浓烈的乡情,近一甲子前的雁门大地,春天是如此美丽:“远处雪山皑皑,山脚红花似锦,绿草如茵……”
那年是1964 年,关老与“黄新波、方人定、余本应邀到山西省大同、恒山及雁门关等地写生”,创作了《雁门关春耕时节》。颇有意思的是,画中的树仔细看,若隐若现南国椰树的影子。第二年,他又根据《雁门关春耕时节》创作了《春到雁门》。两幅作品“构图类似”,不同的是后者截取前者的局部,然后“进行放大描绘”,“弱化了树木形象而突出了人物形象”。被弱化的树木,椰树的影子没有了,老树发新枝,现在雁门关下仍能见到与画中一样的树。被突出的人物,四个人骑着自行车,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捉着肩扛的农具,奔向热情洋溢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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