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我母亲的名字(2)
母亲名叫李秀英
电影《你好,李焕英》中有句经典台词:“打我有记忆时,母亲就已是中年妇女。”是的,中年的母亲总是终日忙忙碌碌,她干活做事向来风风火火,但无论多苦多累,她也不曾愁过。愁有什么用呢,用她的话说,没得吃,地里有野菜,山上有蘑菇,水里有鸡头米,老天爷还能饿死瞎家雀吗?在那个苦难年代,时常承受贫穷生活的捶打,她却丝毫不失人生的兴味,附近村庄有戏、有电影,翻山越岭蹚河沟,也要领我们去看。农闲时,下雨天,母亲手里拿起她的针线,戏文里的故事就会走针线一样被拉扯出来,你有意听,她就乐意讲。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悲苦不见于容颜,衰老不见于言行,乐乐呵呵地打发春风秋雨。
说起来,我与父亲的缘分很浅。我最忘不了的是十二岁那年秋天。
那年秋天,和疾病苦苦搏斗了三年的父亲,在中秋月圆之前,闭上了双眼。故乡赵庄上空的天气阴沉,和我们当时的心情一样。我们和母亲相拥着在灰色的天宇下哭了好久好久。
父亲去世,母亲瘦弱的双肩又担起了一份沉重,但她生命倔强的底色还未褪尽,骨子里还是一副“大小姐”的气势。在与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曾是明艳如花的母亲,在要强和自律中,她独挑一肩星月,也没有了自己的性别。
彼时大哥在部队,我刚上初中,看到母亲整日操劳辛苦,我不想上学,再说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当我把这想法告诉母亲,母亲坚决不同意。
第二天,看我早饭后又躺在床上,迟迟不去上学,母亲顿发雷霆之怒:“走!你走!你不读书就离开这个家!”母亲一把掀开被子,用手指着我的脑袋!我大脑充血了一般迅速膨胀。那一刻,母亲的面目是那样的可憎。
“走就走!”我顾不上穿外套,夺门而出,发誓永远不回来!
可是,那个年代一个12 岁的乡下孩子又能到哪里呢?我漫无目的地在红土坎上游荡。夜幕降临,乡村漆黑一片,一瞬间世界阒静得可怕,一个人置身在空旷的田野,饥饿、寒冷、惊恐一起袭来。
于是,我只想着往家的方向跑!我悄悄爬上了家门口的老槐树上。我有些后悔,我想回家,可是少年的自尊让我迈不开回家的脚步。
回,还是不回!我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就在这时家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只见她点燃马灯,拨了拨,提着灯,走到门前的塘埂上,举着马灯照向远处,不时向小径尽头张望。
夜色中我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她的焦虑与不安。过了一会儿,母亲把马灯递给身边的弟弟,说:“你举起灯,你二哥胆小怕黑,看见门口有灯光就不怕了。我出去再到东头找找!”
弟弟说:“妈妈,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再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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