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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随笔:草原的歌曲

2022-08-31 16:42:30 来源:文言阁 作者:admin
导读:想起了哈扎布,我大概是2003年前后知道哈扎布的,但已经想不起来是通过什么途径。 之前,一直都是喜欢德德玛,听遍了她几乎所有的草原歌曲。《雕花的马鞍》《达古拉》《我从草原

想起了哈扎布

 

我大概是2003年前后知道哈扎布的,但已经想不起来是通过什么途径。

之前,一直都是喜欢德德玛,听遍了她几乎所有的草原歌曲。《雕花的马鞍》《达古拉》《我从草原来》等,真可以说是刻在了心上。后来知道了哈扎布,又转过头来,翻箱倒柜找他的歌来听,用“如痴如醉”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有段时间,只要听到草原歌曲,甚至有谁一提到草原,我马上就会联想起他优美飘逸到无法形容的歌声。在哈扎布所有的歌曲中,我最喜欢的是《小黄马》,至今只怕已经听了有上百遍了。我一直都认为自己音乐天赋还可以,喜欢的歌,听几遍就会了。如果喜欢得厉害,还能够根据曲调用简谱把它“翻译”出来。可是,《小黄马》是个例外,不管听多少遍,我都唱不出来。不仅唱不出来,连哼鸣都做不到。这对于一向自信的我来说,不啻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后来,心有不甘的我反复寻找原因,觉得首先是因为我不懂蒙古语。然后就是不懂且不会蒙古长调的发音方法。好难。它的乐句常常在缓慢的拖腔之后,飞快地由最低音上升到最高音,然后再兴之所至地滑下来,或者相反。自由是长调最本质的特征。这样的歌唱,是和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棋盘似的城市街道里长大的我,既不懂它的辽阔,也不懂它的艰辛与快乐。也就是说,不同文化所造成的精神世界的巨大差异,使我再心有不甘也有口难开。有位俄罗斯著名的歌唱家说:“我一辈子听过不知多少歌,大部分都忘了,只有哈扎布的歌声留在耳边……”

有些生命,一落地就担负着某种庄严的使命,哪怕历尽艰辛,也必须完成之后才能离开。

哈扎布是藏语“天的恩赐”的意思。这个名字无疑具有某种强烈的宿命色彩,也昭示着哈扎布必须要走的路。他出生于1922年4月,父亲会弹三弦,母亲是民问歌手。十五六岁时,父母相继病逝。伯父为他娶了大他16岁的雍仁索,是妻子又像妈妈。可不幸的是,雍仁索很快也去世了。困境中,这只“孤独的小骆驼”没有气馁,他喜欢歌唱,就拜当地阿巴嘎首领的歌手特木登为师,很快也成了“王爷的歌手”。在参加那达慕大会的时候,哈扎布身手矫健,骑马第一;歌喉嘹亮,唱歌也是第一。于是获得了三匹马的奖品。这是1940年的事情,哈扎布18歲。20岁时,王爷做主,为他娶了一个叫玛西的姑娘。可是,年轻的哈扎布不喜欢玛西,便舍弃"SE爷的歌手”这一令人羡慕的身份,只身出逃。或者可以说,哈扎布是个拥有高贵灵魂的人,他宁愿忍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生活,也不肯用内心真挚的渴求去换取苟且。在汉族文化里,专门有一个词语表征它,“不为五斗米折腰”。王爷家牛粪炉子的温暖火苗,肯定烤不干哈扎布的梦想了;可是,内蒙古高原冰天雪地的冬天,不折腰的哈扎布会在哪里“猫着”呢?兵荒马乱的年月,哈扎布还有一段最为传奇的经历。1947年的一个夜晚,哈扎布被布里雅特旗的乱兵裹挟为人质。哈扎布天生乐观,一路走一路唱,出逃的乱兵和家属也以此为乐。可是,不久后解放军远远地追了过来,乱兵就以为哈扎布是在用歌声报信儿,便把他绑在树上准备第二天杀掉。哈扎布悲愤交集,却并没有崩溃,他索性把自己喜欢的歌一曲接一曲地唱了一夜,结果把乱兵和家属的心都唱软了。那个叫高日汗的乱兵头目突然说:“这个人唱得太好了,把他留下来吧!”就这样,哈扎布用歌声逃过了一劫。邪恶总是很强大,但善良和纯净的美好并不总是处于被鱼肉的悲惨境地。天籁般的歌声里,除了传唱千年的优美旋律,还隐含着一种神奇的融化黑暗和罪恶的力量。50年代,哈扎布从锡林郭勒文工团调入内蒙古民族歌舞剧团,成为远近闻名的歌唱演员。胡松华去内蒙古搜集民歌,哈扎布陪着他跑了很多地方,并因为实力雄厚,被选为大型舞蹈史诗《东方红》中《牧歌》的B角。他还先后赴芬兰、瑞典、苏联、蒙古、日本等国访问演出,被誉为“地道的草原歌唱家”。与此同时,哈扎布的家庭生活也开始步AJE轨。他娶了蒙古族女孩儿伊德兴荷日勒为妻,二人感情融洽。伊德兴荷日勒不能生养,他们就领养了一个女孩儿,取名叫格日勒,意思就是“光芒”。这一时期,哈扎布的心境和他的歌唱事业一样,充满了快乐的阳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从波谲云诡的1966年开始,哈扎布受尽磨难,嗓音也坏掉了。在监狱里,绝望的他决计用自杀告别苦难人生。不知道是哪位有心人洞察了这一切,千方百计送到牢房里一张小字条:“请您无论如何再忍耐一下。”在生与死的分界点,就是这张小纸片给了他温暖与勇气,使他从绝望中回心转意,一直等到了1976年,的转机。重获自由,他创作的第一首歌《阳光》,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到处流传。哈扎布和他的歌又活了过来,这个以歌唱为生命的民族,又有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歌手。那一年,他54岁。肉体的生命日渐萎缩的时候,精神的生命却在不断攀爬新的高峰。1979年,他开始再度搜集蒙古族民间歌曲(之前搜集的三百多首曲谱已在十多年前被焚毁)。1989年,被授予“歌王”称号。1990年退休回到阿巴嘎诺尔旗,又开办了长调训练班,虽然经营惨淡,但他从不气馁。1991年,自治区给哈扎布颁发了象征最高荣誉的“金驼奖”,“这只孤独的小骆驼”终于变成了内蒙古音乐界的“金骆驼”。对于后来的长调歌唱者,哈扎布几乎是个无法逾越的高峰。数十年的歌唱与摸索,他不仅掌握了蒙古长调千年积累的所有发音技巧,而且还把它推向了极致。80岁那年,他受邀担任了首届全国蒙古语长调大赛评委,并且用沙哑却道尽沧桑的歌声与获奖歌手联袂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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