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我的文学梦(6)
我的少林梦
车厢恢复了平静。他继续背着手,望着远方,扮深沉。我躲在这头,双眼一刻不停地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举动。想起自己离家以来风餐露宿,失魂落魄,如今想搭个顺风车也不能通融,我的无名火直往头顶冒。有那么一刹那,我真想冲过去,把这个面目狰狞的列车长一脚踹下车去!但我忍住了。他混账,我还想活下去,我人生的路还长,哪怕在最困顿的时候,我的心中也还有诗和远方。
列车到达一个小站停靠,不等他赶,我快速跳下車,慢悠悠地往车头方向走。5分钟后,列车重新启动,渐渐加速,到了正常行驶的速度。我毫不迟疑,一个飞身,右脚踩在中间一节车厢门外踏板上,右手牢牢抓住护栏,人稳稳地贴在车厢边上。风,掀起我的头发,扑面呼啸。
列车再次停靠在一个山区小站。我跳下车,远远看见列车长在和车站的民警说着什么,民警开始向我走来。我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忽然绕过车头,从路的另一面滑下路基,到水渠边舒舒服服洗了一把脸。“呜”的一声,列车徐徐远去,把我丢在茫茫旷野中。
夜,彻底黑了。
我回到路边,继续等待机会。终于,一辆货运列车靠站,然后开扒。我故技重演,飞身跳上中间的一个车厢,然后转身藏在两列车厢的中间。这个地方,由两个硕大的铁钩组成,前车厢灯火通明,白花花一片,就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贴着铁窗一望,原来是一整厢肥猪,想必是要乘车南下挨宰的。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强悍的汉子,手提铁叉,越过猪群,怒气冲冲地朝我奔过来。来者不善,我边退边解释,想消除误会。但此情此景,一切的解释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只听“铛”的一声,铁叉扎在车厢铁栏上。伴随着咒骂声,“铛铛”的撞击声又响了几下。见我已退回后一节车厢,汉子才提着铁叉退出猪群。
我惊魂未定,心想,这辆车是不能再坐了,不然给人当投毒杀猪的坏人给灭了,不值得。
我在一个半路小站下了车,走进候车室喝了几杯热开水。从中午吃一个饼到现在,我已经有八九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我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已是下半夜,车站空空如也,只有一名民警在值班。轨道上正停着一辆空着的货车,不见人影。我想,这是个好机会,我走过去问值班民警,这辆车是开往广州的吗?他说是。我说我要回广州,但钱被人偷了,能不能搭这辆车回去。他看了看我,说,可以,但路上被人查到,不能说是从这个站上的车。我千恩万谢,告别了好心的警察,爬进一节敞篷的车厢,找了个隐蔽处坐了下来。
寂寞的列车,“哼哼唧唧”唱着催眠曲,一路翻山过河,向南飞奔。没有旅客,没有肥猪,没有喧闹。车厢里只有我一人,我透过车窗,仰望着寂寞的星空。星空里,已经没有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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