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春天夜凉,但也温暖(7)
寻亲
恶狼大概没想到猎物还有这么一手,一口咬住包裹,头左右甩动,用力撕扯嘴里的东西。也就是在这电光石火间,二爸冲过来,使尽平生气力,一棒子狠狠地砸在狼的脑袋上。我和娘都听到了脑盖骨破碎的声音,也看到了狼头上冒出的鲜血。
我不停地后退,捂着嘴。娘扯着嗓子:“葡萄,躲!远远地!”
狼被致命一击打倒,仰着头,发出一声绝望悲戚的长嗥,声音穿透了夜空,回荡在山梁山谷间。
二爸挥着棍子,一下、两下、三下……狠狠击打着狼头。娘也捡起石头,砸向狼的脑袋、身子。终于,恶狼没有了声息,四肢抽了两抽,就再也不动了。
“没事了,别害怕。”娘抱了抱我。
狼死了!我也停住了哭声。二爸扔掉棍子,浑身力气像被抽了个干干净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娘拿出毛巾递给二爸。
“没想到叫我乌鸦嘴说着了,真的碰到狼了。”二爸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我上次遇到,是三年前了,后来多少次走夜路都没事情,这回真的倒霉。不过,大嫂你太厉害了,一点都不慌!要不是你把包袱塞到狼嘴,结果都不敢想哩。”
“没啥,我也是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娘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是第二次看到娘不让须眉的勇气和豪气了,第一次是拿剪刀逼退了胡赖,这次是勇斗饿狼。这让我知道,娘那文静的外表后面和瘦弱的身体内,藏着多么巨大的能量。平时风平浪静,有时也会惊涛骇浪、气势滔天。
娘看向我:“吓坏了吧?”我下意识地摇摇头,随即意识到什么,又点点头。说不害怕是假的,世界上有几个人一辈子能两次狼口余生?这是我的劫数,还是幸运?
猛然,二爸像被毒蜂蜇了一口,倏地跳起来:“完咧,完咧!不好了!”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大意了,狼都是一窝一窝的。刚才狼死的时候拼命嗥,那是在叫唤它的同伙哩,一会儿恐怕还有狼要过来呢!”
我们一听都慌了,快速收拾起破烂的行囊。这时天已完全黑了,我们没有心情再回头看那只躺在路中间的死狼一眼,急匆匆地向前赶去。
刚过了山顶,二爸面色一紧:“坏了,又有狼来了!”我和娘不解:“哪里有狼?没看见呀!”
二爸说:“我常在山里走,这个东西的动静,我熟悉。”话音未落,周围草丛中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出现了更多的绿眼睛。
“狼!好多狼!”我看清了,最少有七八头狼,有大狼,也有狼崽,是狼群!一定是被那头死了的狼的叫声召唤来的。一头狼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这么多狼,我们死定了!
“呜呜!”这回我和娘都痛哭起来。
二爸浑身哆嗦,血红了眼睛,握着沾了狼血的木棍,嘴里叫着:“都来吧,我要是害怕,就是驴下的!”但他知道,狼多人少,力量悬殊,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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