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故事:朝廷大员被贬七品,行为怪诞牵出连环局(6)
昏官巧断连环案
魏玉卿怔了一下,听出弦外之音,忙不迭地说:“原本因家贼所为,张扬出去,会令家誉扫地。”
“魏员外不必认真,本官嘴不上锁,随意说说而已。”
“报!老朽报官,价值连城理所当然报官!还恳请县太爷明察秋毫,查个水落石出。若不是小儿所为,也好还他个清白。”
“承蒙信赖,本官这就问了。”
卞德民说罢,真的问询起来,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尽问些柴米油盐、看家护院的家庭琐事,几乎没有一件与盗案相关。
魏玉卿原本对县太爷突然造访心有芥蒂,谨慎以答,再则县太爷慢言慢语,似笑非笑,亦真亦假,不觉被问得心里发毛。他打断话头,说道:“天色已晚,老朽备薄酒一杯,不如边饮边谈。”
裘成明白,这是下逐客令呢!他怕老爷随口应诺,抢先答道:“多谢魏员外,老爷公务缠身,今日多有不便。”
卞德民这次没有怼他,起身告辞,一只脚迈出魏府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身說道:“贵公子右腿伤势不轻,一拐一瘸甚是可怜,要不跟我回衙,让医官医治医治?”
魏玉卿一时语塞,同意吧,担心小儿幼嫩,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不同意吧,又怕县太爷起疑。
魏宝才倒是乖巧,大约是被那一顿打吓破了胆,不等父亲点头,就连滚带爬地顾自钻进了轿里。
裘成噘起嘴,不再言语,暗下骂道:昏官,昏官,昏到了极致,县衙哪有什么医官?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阎罗吃小鬼,靠着茅厕,蛆虫嗑嘴。看来跟着这昏官,只能蛆虫嗑嘴了!
天渐渐黑了,道路两侧的庄稼变得模糊,一阵晚风吹来,沙沙作响,脚下黄土路的坑凹也难以看清,轿夫们的脚步慢了下来。
裘成跟在轿后,远远地,漫不经心地走着。他算得上是师爷里的老字辈了,老爷为主,师爷为辅,时不时地提个醒,策划个谋略,这是他的本职。前面轿子里的这位老爷可好,别说不谙官场事理,对于自己的圆场之说也视如放屁。放屁还能熏个头脑清醒呢,他却权当不存在!
裘成越想越不是滋味,轿落在县衙门口的时候,他趁着夜色,绕过轿头,径自回家了。
裘成家住平江里,距县衙不远,往西拐两个弯,再走不到四十步就到了。裘成应下了卞德民这桩差事,在平江里租住了这套民宅。
拐过第二道弯就远远看见家门敞开着,有个女子不时地探头张望。他知晓,那是他的娘子。
娘子裘汤氏,虽说是二婚,与裘成感情甚笃,每当裘成归家略迟,她总是烧好饭菜,斟一杯小酒,开门相迎。
裘汤氏巧嘴薄唇,聪慧过人,遇事不惊不急,大凡裘成遭遇难解之事,她总能想出个贴切的解决办法。她前夫刘国栋的名字取得好听,实指望为国家栋梁之材,院试取得秀才功名之后,便不思进取。他也曾谋得师爷之职,孰料好高骛远,清高自傲,常常分不清主仆,与知府、知县老爷们搞得不欢而散。他在师爷界混迹数年,打开窗户叫骂——臭名在外。穷困潦倒之时,以酒当歌,经常醉酣如泥,全不顾及娘子及襁褓中婴儿的衣食。酒醉之后,对妻张口辱骂,其言不堪入耳,举手便打,出手不知轻重,闹腾之后倒头便睡,电闪雷轰不醒,终于前年年头酒醉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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