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里下河,承载了艺人们太多的想象与乡愁(5)
嗨呀嗨哟嗨幺
本来这劳动号子从北宋时期起就散发着泥土的芳香,可今天又被传承在这片沃土上,演绎得更加动听迷人。它高亢的声音空灵地回荡在秋日的田野,荡气回肠。它唱的不是歌,而是里下河农耕文化的华章,是对海安人顽强拼搏精神的礼赞。
画面中,一个传承人,加上四男和四女:
水已差不多啦!
我们晓得咯!
再凑哎一把劲儿哇!
大田水满白茫茫,姑娘大嫂作了忙。
你追我赶抢上趟,今年丰收有希望。
先生不来我还来,我替先生挂招牌。
下次如果有人请,如不嫌弃照上台。
画面感强烈得刺眼。也正如眼前传承人的演绎,尾音由浓到淡,从烈至柔,婉转而落。这车水号子,顺着他的音远去而又走近。
当张老汉唱完这首《车水号子》时,他走到我们面前,半晌无言。良久,还是乡文化站长开了口:“张老汉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号子王,并且从小就是四乡八镇有名的戏剧达人,精通吹拉弹唱、绘画手扎等手艺!这些男男女女都是他的好伙伴。另外,经他提议,准备在村办公室的附近建个文化大院,方案目前正在规划之中。”
我顺势也点了点头,表示有这事。
那么,他规划中的文化大院,是不是要飘满劳动号子的旋律?
回答是肯定的。一首又一首,他从高亢悠扬的《车水号子》唱到清朗婉转的《栽秧号子》,从热情饱满的《打麦号子》唱到深沉悠远的《船号子》,等等。他说自己从小就爱唱,唱遍海安地区。小时候,里下河水乡都是这样的声音,唱劳动、唱生活、唱爱情、唱辛酸、唱不易,也唱喜悦。
因为他对唱劳动号子,只有两个字:喜爱。所以,在现实生活中,他不管有多难,遇到什么事,都能从困境中走出来,将整理好的一首首号子,走一路,唱一路,干活儿唱,甚至有时吃饭也唱。但他却遗憾地说,小时候自己就唱得好,可惜由于受条件的限制,影响了自己的发展。今天说起,他的声音还是幽幽的。虽然世俗阻碍了他登上歌声飞扬的舞台,却没有阻止他一路用民谣、用水乡号子挥洒到今天。
接着,他们又接二连三地唱了近年来经他挖掘、整理、加工,有着浓浓“海安民俗味”的《耕田号子》《挑担号子》《抬草号子》《渔工号子》……可谓各具特色,令人眼花缭乱。就连从四面汇集而来的秋风,在他们的歌声前也静了、也柔了。一个多小时,身边所有的事物都静寂了、退却了,留出上空任他高亢、婉转。
我很幸运,又碰到了张老汉这样的非遗传承人,为了能将这劳动号子传承下去,他在里下河一步步磨炼几十年,白天走村入户,晚上在灯光下,读书、整理民歌到深夜,从未断过对劳动号子的热爱,直到现在古稀之年,他还畅游在民谣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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