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第一次养猫(3)
猫咪
再养猫已是我有了自家小院,有了自家书房,书架上的书常会被鼠啃啮。更可恶的是,我奉若拱璧的明版《西厢记》,竞被鼠辈咬得目不忍睹,面目全非。看来我和陆游有过相同遭遇,在陆游的《鼠败书》里就记载过一个秋日清晨,他“检校案上书,狼藉鼠啮迹”,以至发出“坐令汉箧亡,不减秦火厄”之慨。痛心疾首之余,我决定向陆游学习:“向能畜一猫,狡穴讵弗获。”遂回老家找了一只猫,并起名小虎。小虎果然不负我望,虎虎生威。仅来六七天,家里就不见了老鼠的踪迹。小虎比我儿时养的虎崽要调皮得多,最好笑的是没人搭理它时,它会自己玩儿。自己咬自己的尾巴,转着圈儿咬,翻滚着咬,常常把自己摔个跟头,接着还咬,而且乐此不疲,十分开心。再不就是在院里看见蜻蜓、蝴蝶,就一跃而起,伸爪抓去。实在抓不住,才怏怏而止。前年,我收藏了南京女画家徐乐乐一个小小扇面,画的就是猫儿扑蝶图,逼真传神,好像重现了当年的虎崽和小虎,叫我爱不释手。
也有不喜欢猫,甚至厌恶猫的。比如鲁迅先生最烦听猫叫春的声音,他平时打猫的原因竟是“并非它们配合,是它们的嚷,嚷到使我不得入眠,配合是不必这般大嚷特嚷的”。知堂先生说是“鲁迅拿了个竹竿,我搬茶几,檐下放好,他便上去抽打,把它们打散”。其实是公鸡都打鸣,是猫儿都叫春。只是猫叫春的声音真的难听,不独鲁迅先生,没有人不讨厌。只是用棍棒生生拆散“鸳鸯”,且在那般情景之中,似乎有点儿不近人情。
前些日子回老家,坑塘没有了水,早已堆满垃圾。狗蛋儿在漯河当保安,狗蛋儿娘步履蹒跚,已垂垂老矣。但眼不花,耳不聋,说起旧事,笑声朗朗的。我问她还养猫吗?她连连摇头:“不养了,早不养了。现在的猫不光不逮老鼠,老鼠有时反倒还欺负猫,和猫过家家呢。再说收了庄稼,粮食都卖了,吃一点儿买一点儿蛮省事。肉呀菜呀吃不了放冰箱里,养猫白搭力气,没啥用哩。”
说话问,一只大黑猫从跟前蹿过,浑身脏兮兮的。见我盯着猫看,狗蛋儿娘又笑了,说:“你还和光嘟子(光身子)时候一样,恁喜欢猫呀?这是你羊娃哥家原先喂的,现在他儿子接他进城了,他家房子成倒头马了,猫也成了你们城里人说的流浪猫了。你说也怪,这猫咋就不会逮老鼠了呢?”
我愣怔了一下,竟然无言以对。是呀,猫不逮老鼠,要它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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