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十多年前的失踪案(23)
不在场
判若两人,钟晶萦完全蒙了,杨德以前那好看的眉眼,已经变成可恶的嘴脸。她痛恨自己,看走眼。她怎么可以任由这样人逍遥,必须对他说不。她决绝地说,我要钱。
杨德脑海里迅速闪过一幅画面,小时候,他父亲暴打他,长大了他暴打他父亲。骨子里蕴藏的暴力引擎,一触即发,他跳起来,一拳打在钟晶萦的左太阳穴的位置,都没用第二拳,钟晶萦应声倒地……
等钟晶萦醒来的时候,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她迅速穿上衣服。杨德衣衫不整地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醒来。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给你拍了裸照,存在我的相机里。如果你听话,我不会拿到照相馆去洗。哦,我不能拿到照相馆洗,那样发现你裸体的同时,也就发现我了。我要自己在家里洗出来,很简单的。我有一双巧手,洗相不在话下。
钟晶萦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哭天抢地。但她又高估了杨德,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怎么会花钱买文艺范儿的照相机呢,买了相机还要买胶卷,对一个穷得只剩下赌博的人,这是多么奢侈的事啊。
还没等钟晶萦说话,杨德饿狼捕食般掐住了钟晶萦的脖子,你人都是我的了,赶快给我拿钱,我再要五万,让我去翻本。钟晶萦直觉眼珠子已经掉出了眼眶,喉咙堵住无法呼吸。她拼劲全身力气,断续着说,放开我,你才能拿到钱。
到这儿,杨德才长智慧,对呀,放长线钓大鱼,这就是我的活期存折啊。他不禁心里暗喜,放开掐脖子的手。心有余悸啊,差点把人掐死,那就人财两空了。唉,一上来赌瘾,就失去理智了。
当杨德说出,你人都是我的了,钟晶萦已经翻江倒海地恶心了,她从心里冒出,我要你以死偿还。凡事都要讲规矩的,游戏也要讲究游戏规则。你要钱,就讲钱上的规则。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去冒犯女人,只能是自寻死路。逼到这份儿上,钟晶萦是能舍弃金钱的,但有些事是用金钱买不来的。因为钟晶萦天生的任性到执拗。用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只能让他用命来偿还。
杨德以为完全掌握了钟晶萦,他得寸进尺,要钟晶萦现在就给他回家拿钱。钟晶萦到这会儿心里是没谱的,她只是用缓兵之策,说今天不行,我手里已经没钱了,如果从我母亲那儿拿,会引起她的疑心。对这种穷凶极恶的人,钟晶萦学会了好言相劝,等待时机。
到这儿,注定杨德死定了。但怎么死的,钟晶萦用的什么时机?当然,绝不是在杨德的出租屋里。
六
头疼得厉害,齐凡宇的眼睛被雪的白光刺得也痛。齐凡宇从小在沈阳长大,什么时候也没感觉到雪刺眼睛,今天倒娇气了。他不想再推理了,大脑的储存好像已经枯竭,其表现就是头疼。他是这样认为的。提到推理这个既矫情又高深莫测的词,他不禁“扑哧”笑了,还推理,你会吗?不管杨德咋死的,死是一定的了。十年了,也该浮出水面了。但他不想再想了,有时候,要留白,像水墨画,一张白色宣纸,晕染得密不透风,反而凝重得令人窒息。有留白的水墨画,留白处,宛如画在水中游走而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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