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精摘文选：乡村之声(2)

乡村之声 [英国]约翰·阿瑟·汤

似乎总是值得回味的是，在亿万年的时间里，无机物的声音是地球上仅有的声音，因为一直要等到生命经历多个极长时期的养育之后，它们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昆虫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而且，众所周知，它们发出的声音几乎完全是器乐。吱吱声或嗡嗡声主要缘于翅膀的快速振动，往往一秒钟就能拍击空气一百多次，但有时在靠近翅膀基部的地方，有一种特殊的颤振乐器。鸣叫或颤振是由于某种“摩擦发音”的器官，一个坚硬的部分擦刮着另一个坚硬的部分，就像小提琴的琴弓--可能是腿刮翅膀，也可能是肢刮身体。真正的、通过气管中的气流引起声带振动而发出的声音，是从两栖动物开始的，但直到鸟类和哺乳动物出现，声音才充分发挥出效力。

总体而言，温带的无机物声音不像热带的那么强烈，我们的动物发出的声音也是如此。海涅把沉默定义为跟英国人谈话，这里面暗含的责备大概也把英国的动物算进去了吧。我们拥有的实在少得可怜，怎能跟温暖国家雨蛙的小夜曲、蚱蜢和蝉的管弦乐、鹦鹉和猴子的喋喋不休相提并论！除了鸟类求偶的时候，我国当然是非常安静的。前几天我们参观了一家养蜂场，里面有大约一百个蜂巢，蜜蜂满天飞，沿着带有玻璃罩、用于观察蜂巢的宽阔甬道来来往往，就像拥挤时段的斯特兰德大街。蜜蜂有几十万只，虽然嗡嗡声比我们以前听到过的都要强烈，但就算是在一条开花的欧洲椴树小路上，也只是让空气中充满了愉快的、震颤的低鸣。

原载《中华读书报》2022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