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读懂西藏人的眼神(4)
阿来,读懂西藏人的眼神
《旅伴》:你对科幻作品怎么看?
阿来:我主办的几本杂志主打的就是科幻,我比较喜欢超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其实是对现实的一种超越,现在大家都觉得现实没意思嘛,所以需要超越一下。
《旅伴》:你崇拜什么?
阿来:我不崇拜什么,我只能说我热爱什么。作家是有自主精神的个体,为什么要崇拜呢?我热爱山,热爱生命,热爱大自然,热爱思想。
《旅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句话在文学创作当中你是否同意?
阿来:不太同意。如果你这么想,你就完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随便写一点就是世界的了。这句话太绝对,应该有前提。方面要看民族的特点,另一方面要看是不是符合普世价值。比如过去裹小脚的文化,非人性,人家看了只能恶心,怎么成为世界的呢?
《旅伴》:现在你觉得少数民族作家在创作上有困境吗?心理上和外在条件的?
阿来:原来这种困境可能会非常强烈。但今天一个中国人去美国用英语写作,去法国用法语写作,都很正常。语言本身越来越脱离民族本身,越是强大的语言,越是一种公共性语言,所以慢慢作家都开始熟悉不同的语言。汉语里面装的内容慢慢超越了汉民族本身,很多时候我们用汉语在谈,但说的观念完全是非汉语的观念。
《旅伴》:你曾说过:为什么你们消费西藏的美丽和神秘时,要以藏民的贫穷和不发展为代价?经济发展和原生态文化保护传承之间的矛盾是必然的吗?
阿来:肯定是必然的。你想,现在国际和国内都有人这么想,希望有一些人不要变,让人们永远去参观。但他们自己却要改变。你们都要变,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变?我觉得应该变,而且现在还变得晚了一些。我觉得保护原生态文化不要绝对化,任何一个原生态文化,一定是附着在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上的。当这种方式发生了变化,比方说当牛不再漫山遍野奔跑,而是圈养起来,那么牧歌就消失了。有一种文化绝对主义希望别的都可以变,但文化不要变,这不是开玩笑吗?
《旅伴》:你曾说你对出版界失望?但是一个文学创作的人始终是逃离不开这个圈子。
阿来:失望是因为中国出版界刚刚开始市场化,可能都会特别唯利是图。出版商这些年来的出版导向,培养了年轻读者的阅读口味,而这个阅读口味我们不得不说是有问题的:我们只要轻松时尚休闲,不要深刻沉重的东西。这个阅读趋势是逃避现实的,读者有借口说“我们现在的生活就够沉重了”,但哪个时代的生活不沉重,那个时候人家没有逃避?
《旅伴》:现在文化产业有一句话“我们生产无聊但无害的东西”。
阿来:无聊太多就是有害的。无聊就把有益的东西挤走了,表面上看起来单个的无聊是无害的,但群体的无聊就是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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