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一个失眠的夜(12)
何向东的奔跑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向东和谢新岳在桌子上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轻松地过去了,必须预防他们下一步更武断的情况发生。
谢新岳还说,我膝盖红肿,关节炎复发了,怕是要下雨,很可能是暴雨,我担心土坎田坎遭冲断,下午我们一个负责沟左边,一个负责沟右边,把裂缝夯实,把排洪缺口挖通。
安子沟两家人三个人再加一头牛一条狗,这样的光景差不多有十年了。整条沟两百多亩土,近七八十亩田,要让他们三个人勤耕细作都种完,是不可能的。坡高路陡的就彻底撂荒,三台土四台土种懒庄稼,种芝麻、花生、黄豆,不用施什么肥料,到季节只管收就是。一二台土地厚土肥离房子近,他们种小麦和玉米,干田里,收了菜籽栽秧子。要是一年没有特别大的自然灾害的话,也有个三五万的收人。如果把沟里的田全部搞成了鱼塘,他们的收成和收入将损失一大半。
暴雨是在第三天晚上开始下的,倾盆的大雨,一天一夜没消停,不但把马溪河灌满了,把踏水桥淹没了,还把何向东家后面的土坎冲垮,泥和石头蜂拥而下,将他那三间一偏的石柱头瓦屋轰然推倒,掩埋了大半。
安子沟山体多处滑坡,树木东倒西歪倒在地面。好在谢新岳有预见,防备工作做得扎实,一二台土里的麦穗和干田里的油菜籽,有少数匍匐倒地,因早过花粉期,收成不受影响,秧田里的秧苗虽然被淹得只剩丁点毛尖在外面,毕竟时间短,天晴两天也就回黄转绿了。
但何向东心中的焦虑,还是被师父看得真真切切,说,你与谢梅差的就是结婚证,等空闲了,你们两个拿身份证去县里领了就是。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也不要见外。房子垮了,就安安心心在我们这里住,等到下半年,我把这些年积攒的钱都给你,你想修一个啥样的房子就修个啥样的房子。
何向东望了一眼师父,泪水就涌出了眼角,没说话,连点了两个头。
天刚放亮,布谷鸟就放开嗓子一声比一声清脆地叫起了豌豆八哥。因地里被大水泡涨了陷人,进不得土,他们就计划翻整冬水田。
何向东和谢新岳吃了早饭就下田架牛,一个赶犁,一个铲田边糊田边。赶牛的在腰上捆了个笆笼,时常捉到的是鲫鱼、黄鳝,运气超好,也会逮到乌鱼。
一上午,太阳金子般的照在安子沟,一点都不热,他们不仅把一亩二分田耕完了,鲫鱼、黄鳝、螺、半壳,差不多把笆笼装满了,就是没有逮到乌鱼。
中午何向东回到屋,就把黄鳝逮出来放进木盆里养起来,等凑上十斤八斤就去赶场卖;将鲫鱼的甲和鱼肚剖开清理干净,剁细后加葱姜蒜,再磕两个鸡蛋,拌上适量芡粉,煮出来一大锅鲫鱼丸子来,特别是那翠绿的芹菜在鱼汤里散发出的那股香味,鲜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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