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散文:莫高窟的藏经洞(3)
面对藏经洞
这一天是1900年6月22日。
对密室里这些经卷的价值,王圆篆可以说一无所知,应该说,他是一个老实人、本分人,既没有把经卷一把火烧了,也没有当作废品随便卖了,而是按照惯例,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那时候的行政部门简单,既没有宗教局,也没有道教协会之类的机构,管理全县政务的只有县衙门。王圆篆知道这是些古物,但它们的价值究竟如何却并不清楚,于是便带着几卷经卷跑了50里路找到了敦煌县令严择。严大人拿经卷随便看了几眼,并不感兴趣,礼节性地留下两卷便把他打发走了。王圆篆既没得到表扬,也没得到奖励,碰了一鼻子灰,怏怏而去。
时间不长,湖北老乡汪宗翰于1902年调补敦煌县知县。汪知县是位进士,对金石学、书法、诗词也很有研究。王道士把希望寄托在这位有学问的知县身上,企盼着他能解决好藏经洞的保护问题。王道士风尘仆仆再赴县衙,向汪知县报告藏经洞的情况。汪知县当即带了一批人马,亲自去莫高窟查看,并顺手拣得几卷经文带走,汪宗翰取走其中几件画像、经卷,其他的文物命令王道士暂作封存。汪宗翰自己研究数日后,感觉这些文物古迹的珍贵,便将这几件画像和经卷托人带给了很懂金石学的甘肃学政叶昌炽,希望上司认真研究其价值,以保护和处理藏经洞里的大量文物。叶昌炽毕竟是饱学之士,经仔细研究后,知道这批文物价值的重要,于是便建议甘肃藩台将这批文物运往省府兰州妥善保存。然而,敦煌离兰州路途遥远,叶昌炽估算这些东西光运费就要五六千两银子,官府一时经费无处落实,于是就命令敦煌县令汪宗翰就地“检点经卷画像”,再次封存,并责令王道士妥加保管,不许外流。
1906年,汪宗翰调往兰州,遗书之事不了了之。王圆篆不死心,决定接着往上反映,于是就雇了毛驴,驮着两箱字迹比较漂亮的经卷,送到驻扎在肃州(酒泉)安肃道的道台兼兵备使廷栋大人处。王道士从前就是在这里当兵的,知道廷栋大人爱好书法,所以特意远道来“投其所好”。可是这位道台大人虽然是科举出身,爱好书法,却认为这些经卷的书法还不如自己写得好,因此兴趣不大,赏了王道士一杯茶,留下几卷经卷作为样品,答应把它们转呈远在兰州的甘肃藩台,就让王道士回去了。谢稚柳在《敦煌艺术叙录》中记录他们的调查结果如下:“王道士于是延城中士绅来观,士绅辈不知其可贵,谓此佛经流落于外,诚大造孽,辄嘱仍还置窟内。王道士颇机诈,思借之以贸利,私载经卷一箱至酒泉,献于安肃道道台满人廷栋。廷栋不省,以为此经卷其书法乃出己下,无足重。王道士颇丧沮,弃之而去。”
王圆篆在发现藏经洞的几年里,可以说是守土有责,不遗余力地看护保管,经卷在他手里基本上完好无损,但是屡屡上报,得不到肯定认可,尤其是没有得到起码的重视,上司的无视、冷落,不觉让他心灰意懒,有一种热脸蹭到冷屁股的失落和沮丧。直到7年之后,一位洋人的出现才彻底改变了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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