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散文：虎的生存原则(10)

复仇

在把野猪拖回家的途中，老虎出现了，马可夫在慌乱之中向老虎开了枪，却没有打中老虎。这一次，他犯下了更加致命的错误，他挑战了虎的尊严。在山林里，你不是不可以向老虎开枪，如果你开了枪，就必须把它杀死，否则，即便它已经受伤，也会在当场或以后的什么时间里想办法要了你的命。

虎牢牢地记住了马可夫的气味，跟踪着他的足迹到了他的住处。入夜，屋子外传来了各种各样可怕的声音，愤怒的低吼、沙沙的腳步声、几条狗惊恐的呜咽声，还有门窗因为受力而发出的呻吟声。老虎有一个可怕的特点，除了跟某些人类一样，也是一个出色的“猎手”，它还能让你感受到一种无处不在的威慑。它让你看不见它，却能感觉到它已经靠得很近，近到一探爪就能碰到你。这样的威慑，如同传说中的“鬼神”

作祟一样，可怕地干扰着人的心智和理性。

这一夜，马可夫被巨大的恐惧严严地笼罩着、折磨着，如卧针毡，他知道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就是那个“幽灵”。他几次从床上起来，打开强光手电，想隔着窗子看看虎在哪里，却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一躺在床上，仿佛老虎又将前爪伸到了他面前。

直到清晨日出，马可夫才敢鼓起勇气走到室外。

他发现老虎咬烂了带着他身上气味的所有器皿，包括锹把、水壶、晒在外边的棉衣等等，全都撕扯得稀巴烂。虎已经把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要么你接受挑战，来一次你死我活的对决，要么认输，从这一带逃走。马可夫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家和现有的一切，他决定去林子寻找那只老虎，一枪打爆它的头，在那个恐惧之夜过后，结束自己的噩梦。在林子里，他又对老虎开了枪，这次，他又没有成功击毙老虎。接下来，更加浓重的恐惧乌云一样，将他严严地笼罩。

他变得软弱起来，决定去找一位有经验的老猎人伊凡唐，向他求救。见到伊凡唐，说明来意之后，老猎人不但没有帮他，反而责骂了他：“不要靠近我的房子，这是你的问题，咎由自取，身为猎人我知道你的情况，但我不希望你的气味和足迹把麻烦带进我的家。”

三天后，马可夫彻底失踪了。当一个专门的山林工作小组来索伯里尼村调查时，在马可夫的小屋前，发现了血迹和老虎的足迹，现场一片混乱，到处是马可夫的物品或物品的碎片。当工作组沿着虎行走的方向，找到马可夫的遗体时，马可夫只剩下了连着膝盖的两条小腿，残肢上仍套着橡皮靴，还有一些残留的衣物和一只右手腕……

虎并没有远走，它已经战胜了人类，从此就不再怕人。人在它们眼里已经跟狍子、野猪没有多大的区别，并且在它的认知里可能比那些动物更该死。不久，这只老虎又在森林里吃了一个想去猎杀它的退役军人。它残忍地把那个年轻人吃了个精光，现场只剩下了一套残破的衣服，至此，官方才将它定义为食人虎，进行了围剿和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