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散文：虎的生存原则(5)

复仇

跑着跑着，跑在最后的吉林台记者牟振远脚下一滑，仰面摔倒在雪地上，随即拼命一声大喊：“别跑，快来救我！”跑在前面的三个人听到了喊声，不由得停下脚步，但是谁也不敢转身冲回来救他们的同伴，只是转身，脚却死死钉在原地。恰在此时，老虎竟然也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二目圆睁，以警觉、愤怒的目光与他们对视。待牟振远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几个人继续奔跑，虎却没有继续追赶。

这是2002 年1 月30 日，当天的晚间新闻让几个电视台的收视率急剧上升。几个采访者成了新闻故事的主角。他们对着摄像机、照相机镜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遇险的经历和当时的感受，一片沸腾景象。

但人们并不知道，此时，在大雪弥漫、黑暗寂静的山林，悲剧还在继续上演，一个更大的事件、一场更大的灾祸、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正在悄悄地酝酿之中。

这场历史上罕见的大雪，阻断了山里的交通和通讯。保护区旁边某林场一个正在准备撤离的生产作业点已经多日和厂部失去联系，没来得及撤离的几个林场工人还困在山上。由于担心山上工人的安全，珲春林业局调来大马力的铲车，加快清雪速度，以便将困在山里的工人尽快接应出来。

2 月1 日，当清雪车行至“马抬沟”时，又遇到了那只老虎。两天多时间过去，它仍卧伏在路面上，清雪车走近，它受到了惊扰，勉强站立起来，但无论是鸣笛还是用车前方的铁铲推，虎都不离开路面。细看，虎的颈项上还勒有钢丝套子，估计它已严重受伤，失去了行走的力量。

前方不远处，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三

原来，前一天四名被困的林场工人结伴徒步下山，在记者遇虎的地方，遇到了这只受伤的老虎，一个女工不幸命丧虎口。铲车司机和助手费尽周折，仅抢回女工尸体，但伤虎却十分虚弱，只坚持站立一小会儿，又慢慢地趴了下来。

现场情况反馈回来后，动物专家们开始对这只受伤的老虎进行分析。一致认为，老虎在前后几天之内的攻击行为，是对人类的报复。

虽然，目前人类还拿不出科学、可靠的依据对老虎的情感、情绪、行为进行准确评估和描述，但通过长期观察和分析，一些规律性的、可借鉴性的经验，应该能够帮助人们认识、确定事件的性质。

珲春老一辈动保专家李志兴老师，曾讲过敬信镇农民金元国遇虎的故事。

那是1996 年12 月，金元国同一位朋友去图们江捕鱼，因为需要一些树木的枝条，金元国便穿过公路进入另一侧灌木丛。正在低头折取柳条时，突然听到右侧有异常响声。猛转头，见二十米外一只东北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金元国怔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见老虎并没有立即攻击自己，便转身逃跑。这时，东北虎开始了行动，一个跳跃蹿过来，将金元國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