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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杂谈:理性与生命(4)

2022-08-20 18:49:28 来源:文言阁 作者:admin
导读:小鸟和芍药 或理性与生命,安娜把施黛拉视作自然之女,一个还未被完全异化、未被自然母亲抛弃的孩子。施黛拉的生命是自然这个繁杂整体的一部分。这个无边无际的巨大母体与破

小鸟和芍药 或理性与生命

安娜把施黛拉视作自然之女,一个还未被完全异化、未被自然母亲抛弃的孩子。施黛拉的生命是“自然”这个繁杂整体的一部分。这个无边无际的巨大母体与破碎矛盾的现代文明社会截然相反,它沉默野蛮,永远不会被人和制度约束和定义,欲求着对生命更为强烈的表达,欲求着欢愉盲目的爱,却从不曾像文明理性的社会人一样压抑或包装自己的欲望。在自然的怀抱中,个体的生与死仅仅是永不停息的生命之河上泛起的波光。被鸟妈妈放弃的小鸟在菩提树下沉寂,粉红色的芍药花在安娜面前零落,施黛拉选择了一场看似意外的自杀——死亡意味着回归那沉默的完整,以及自然对制度的无声拒绝。

自然这位母亲不会程式化地关爱和养育子女,不同于身处于社会规则中的母亲。寄住在里夏德房子里的施黛拉和安娜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养女和养母关系,安娜出于责任感教施黛拉打扮,把施黛拉培养成父权规则中男人注视的对象。此举颇具讽刺意味:安娜希望培养的是具有超凡脱俗魅力的女子,按照心目中纯真自然的女性美重塑缺乏魅力的施黛拉,借此嘲讽“偏爱矫揉造作的精致漂亮姐儿”的里夏德无法发现这种美,打算用一种“更高级的”自然美向里夏德及路伊泽这些父权制度的拥护者进行报复。事实上里夏德可以欣赏这种美,白色的裙子,微笑的嘴唇,红棕色的卷发——数个文化符号组成了一幅高度人工化的刻板印象:一位从“彩色电影里出来的公主”。安娜心目中的“自然美”是异化后的人对“自然”的投射想象,或者说是一种人为的“自然化”。这个曾经拥有鲜活生命的中年女子在对“自然”的刻板印象和粗粝强大的生命之间选择了前者,为的是让原本像幼兽或落叶树般没有自我意识的施黛拉意识到自己的美丽,从盲目追随命运的蒙昧者变成一名有自我意志的现代人。

但施黛拉没有像当年的安娜一样学会妥协,她“学不会游戏规则,没法适应,只得毁掉了”。安娜没能把施黛拉纳入规则之中,反而让她自己唯一珍视的沃尔夫冈认识到了社会规则和家庭生活的真相,愈发远离自己,建立在日常规则之上的脆弱秩序岌岌可危。于是,安娜试图把施黛拉当作牺牲品献祭给制定规则的无形力量,换取秩序的重建,正如神话时代的人将动物献祭给自然神,换取风调雨顺。只不过,施黛拉属于一种比社会制度更宏大的力量,献祭的条件并不成立。包围着施黛拉的自然母体正是那永远的异类——开蒙之前的混沌状态(Chaos),无法被描述定义,无法被人类的语言简化束缚,尽管人类永远试图为混沌加上定义和规则——无论是用神话,用宗教,用科学,还是用社会生活中的日常秩序。人类无法把混沌囚禁在语言和理智的囚笼中,反而容易在混沌过于强大的力量面前恐惧得失去自我,被混沌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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