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那双沾满猪食泔水的手(12)
内奸
如此这般,一连三夜。
到第四天夜里,没等他们动手,田玉堂就喊了起来:“慢!我有话说……”接着,他怯生生地伸出手,“同……同志!请给我……一根烟吧!”
薄眼皮和他的同伙交换了一个眼色,丢给了他一根凤凰牌香烟。
田玉堂道了谢,抖抖簌簌点着了,贪婪地大口大口吸着。半天,他才开口:
“同志——”才唤了一声,他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好容易,才强忍住,“你们是无产阶级司令部派来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怨你们;我只恨严家忠那坏蛋瞎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我在抗日时就给新四军办事了,我亲眼见到共产党救国救民,光荣伟大。共产党教育了我,我才有了点儿觉悟。人家性命、家财全不要,我总是个中国人吧,总该尽点儿力。严赤、杨曙反对敬爱的林×××是后来的事哟,人无后眼,我当时哪能料到呢?我连自己的命也料不到哟!这下好,我倒成为有罪的了!冤死我一个不要紧,今后打起仗来,还有谁敢掩护你们工作同志呢?——慢慢,你们让我把心里的话倒完,再打不迟!我也想过,罢罢罢,供了算啦,省得受罪!但是,想想,不行!‘一人为私,六眼为公,我要是依葫芦画瓢,顺嘴瞎嚼,这就成铁案了,不把严赤、杨曙活活坑了吗?我还是那句话,不能昧了良心,不能对不起共产党!我晓得,我就是把心呕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反正,我关在这个笼子里,又飞不掉的,请你们再细细查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总能查得清的。到那时,不论特务、内奸、间谍,该什么罪定什么罪,随你枪毙杀头,五牛分尸,我……”
“你***的!真是顽固,反动透顶!”那副贼亮的圆眼一翻,一巴掌抽了过来,田玉堂滚到了墙根……
田玉堂挣扎着爬起来,一手捂着鲜血直淌的鼻子,一手颤颤抖抖指着对方的红领章:
“你……你……你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也……也动手打人吗?”
“不打好人打坏人!”那位1955年参军的非凡人物说,“八百万蒋匪军都叫老子消灭了……”
田玉堂昏过去了……
其实,他挨了何止这一掌,还受了种种新奇的酷刑。作者本想把历史的真实一一记下,但是,又可怜那种爱吃甜食的批评家,他们好像是从火星上来的,会眨巴着大眼发问:“难……难道生活是这样的吗?”为了不叫他们那颗天真的心受伤,因而作罢。
田玉堂苏醒后,两眼木愣愣的,变成了另一个人。任你怎样,他总不开口——他确实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这个见多识广的田老板,见过共产党,见过国民党,见过鬼子,见过二黄,见过“十一路”,就是没见过眼前这伙人物,他们什么都不像;说不像,又都有些像,天老爷才知道他们是什么星宿下凡!还有什么可说呢?……看守他的人,只是偶尔听见他在梦中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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