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旧事：逃饥荒历艰险，遭诈骗后梦方醒(14)

郑发闹陪都

出事的那天有预兆：郑发的右眼皮直跳，他用手去揉也止不住。五十七年中他的眼皮跳过三次，每次都发生过大变故。一次是母亲改嫁，一次是错过了返豫省亲的三发子，这一次是什么呢？

大信封送出后的第五天，有人敲开了郑发下榻的房门。

刚走到门边，郑发就愣住了——过道上挤满了便衣和警卫，全都逼视着他。领头的便衣钻进房内，二话不说，先去床头将刊有蒋介石消息的剪报全部没收，然后才问道：“你就是郑发？”

“俺就是郑发。”郑发摸不清来由，随口答道。

“那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便衣队长厌恶地拍拍手上的灰尘，重又戴上手套。

“为啥？俺又没犯法。”

“上车吧，老头。”警卫班长也在催促。

“还得坐车，你们要带俺去哪里呀？”

“去了你就会明白，好地方。”便衣队长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没来由的事，俺不去！”郑发一想到自己大小还是国军的少校，态度强硬起来，大声抗辩。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另一名便衣也开了腔，掀开外衣，露出手枪。

郜子举闻讯赶来，老远就直打哈哈道：“弟兄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郑老先生乃社会贤达，河南士绅皆敬重他，跟他说话要有分寸。”

领头的便衣队长沉下了脸，道：“你是何人？跑来多管闲事。”

郜子举赔着笑脸道：“在下郜子举，现任河南同乡会会长。”

便衣队长傲慢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会长，鄙人奉有上峰手令，谁敢阻拦？”

郜子举听出话里有话，赶紧追问道：“请问是谁要请郑老先生见面？”如果是委员长侍从室，那就太好了。

“是戴局长！”便衣傲慢地说，“军统局的戴局长，你听清了吧？”

郜子举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怎么会是那个魔头？他想了解其中的蹊跷，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和同乡会已在郑发身上投入了太多的资本，正在等着偿还利息，他有义务弄清原委。但是豫籍人士在军统局没有耳目，他对眼下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戴局长与郑老先生素不相识，请他去做什么？”郜子举实在不甘心，又追问了一句。

“无可奉告。”便衣队长冷冷地说，“鄙人也是奉命行事。我只知道一点——戴局长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

郜子举不敢再多言。

“请郑老先生上车！”警卫班长发出了命令。

两名警卫走进来，架起郑发就往外走。郑发一边挣扎，一边向郜子举求助道：“郜会长，俺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让人绑票啊！”

郜子举无能为力地挥挥手，表示爱莫能助，又宽慰道：“郑老先生不用着急，事情会搞清楚的，我马上就与侍从室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