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旧事：逃饥荒历艰险，遭诈骗后梦方醒(29)

郑发闹陪都

围观的犯人看了想发笑，却又不敢笑，拼命咬住嘴唇，旁观这出闹剧。

午间，戴笠在办公室用餐，仿佛漫不经心地问周养浩：“郑发还规矩吧？”

周养浩回答说：“报告局座，郑发自关押息烽以来，未见异常。据我观察，此人是个没见识的老农，有碗饭吃就心满意足了。再说，他老婆孩子都在这里，他没有格外的牵挂，所以从不吱声。”

戴笠扒了一口饭，说：“周监狱长工作做得不错，追悼会办得很好。至于郑发嘛，蒋委员长指示要优待，你能替我分忧，我是满意的。希望你在这个人身上多费心思，千万出不得一丁点儿差错，否则蒋委员长怪罪下来，你我都不好交代。”

周养浩闻言站起来，双脚并拢行了一个军礼，道：“明白，遵命！”

此时，郑发与难友也在犯人食堂吃午饭。军统违纪被关押人员刘国章有意卖关子，悄悄对郑发和另一个犯人说：“你们知道戴局长为何要参加周佛海老母亲的追悼会吗？”郑发和另一人均摇摇头。

刘国章说：“周佛海投奔汪精卫，担任伪行政院副院长、伪中央储备银行总裁，但他却脚踏两只船，表示要效忠重庆国民政府。戴局长派人去与他接头，周佛海提供了不少日军、伪军的情报。戴局长在追悼会上拍的照片，很快就有人送给周佛海，后者见到照片一定会感动，从而提供更多情报。”

原来是这样一种交易，郑发听了直恶心。戴笠和他手下的那帮家伙是啥货色，这个庄稼汉可谓看穿看透了。

周养浩不是跟他谈过话，要他当暗探吗？集中营暗地里发生的事、许多囚犯的真名实姓及案情等等，他都摸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要他到办公楼去给那个杂种通风报信，他郑发就不是人！

1945年6月，戴笠给周养浩发来密电：“张露萍等七人秘密处决，报局备案。”

7月14日，这几人便被枪决了。

过了几天，郑发发现狱中少了几个人，那位活泼的张露萍不见了，就向韩子栋打听。韩子栋也不知道。

一个月后，息烽县城突然响起欢腾的鞭炮声和锣鼓声，惊醒了恶梦中的囚徒。又过了几天，那个喜讯才得到证实：日本鬼子投降了。图书室订阅了一份《中央日报》，大家都跑去翻看。上面刊登着各种消息：《大战已胜利结束，日本投降书签字》《蒋主席昨宴毛泽东，明举行胜利茶会》《陪都今日祝胜，大会毕后整队游行》……

难友们都在窃窃私议，猜测有没有大赦的可能。没有，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郑发在院坝里转悠，心事重重。难道他的委员长兄弟真的要把他关押一辈子吗？

又等了几个月，转机终于到来。1946年3月，戴笠因飞机失事摔死。消息见报后，韩子栋对郑发说：“你有可能获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