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辑:孤臣泪,双泪眼(8)
孤臣泪
吴家的后花园废弃已久,蒿草没膝,瓦砾遍地,我进去站了一站,深感无常。这里曾做过部队的康复医院,渡江战役和朝鲜战争时,都有大批的伤病员在这里治疗,死后就葬在附近的茶壶山上。他们中的很多人,一生都处在伤痛之中,没有结婚,也没有亲人,他们渐渐老去,直到死亡。
再后来,这座院子就空了。
都是些陈年旧事,没什么人感兴趣了。大雾渐渐散去,阳光金子一般,在松冠上跳跃。“文革”后期,康复医院改做学校之后,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一度让这座老宅子充满了朝气,草木也蓬勃起来了。但后来这些树也都没了,只保留下老兵们最早栽下的一棵,是松树,在院子中间,孤零零地站着。
很寂寥。
行走在乡村的大地上,满目沧桑。然而两株高大的广玉兰,还是不期而遇了。据说这两株广玉兰,是慈禧太后亲赐。在刘老圩、张老圩、唐老圩、周老圩等等淮军圩堡密集的合肥西乡一带,随处可见慈禧所赐广玉兰,淮军将领中唯平捻有功者,可获此殊荣。广玉兰原产美洲,江淮本土没有这个树种,由于花朵硕丽,形似荷花,又称“荷花玉蘭”,刚引进的时候,有人干脆以“洋玉兰”称呼。沿着六家畈古老的街巷,行走在曾经辉煌一时的淮军建筑群落,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在一些民居的屋檐上,还能看到残存的“猫头瓦”和“滴水瓦”,“猫头瓦”上翻,“滴水瓦”下垂,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屋顶排水问题,保护房屋不受水患侵扰。中国古建的智慧,时时在乡村的断壁残垣间闪耀。淮军的财富和权势,曾经堆积起一方的富足与繁华,但也不过百年时光,就沧海桑田了。
后期的淮军,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地域性军事集团,而是逐步向全国性的政治集团发展。和湘军的“功成军散”不同,淮军在完成对内镇压太平军和捻军的任务后,仍然保留了一支具有相当实力和现代化水准的军队,投入到了抵御外侮的战争中去,并最终成为国防主力军。
该如何评价他们呢?
三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对上海丁香花园的龙凤雕,仍留有很深的印象。
那是1996年,大约是秋天,我跟随《皖赋》摄制组前往上海,拍摄李鸿章位于华山路849号的丁香花园。梧桐已经黄了,满地落叶。华山路上的法国梧桐,是上海最早的法国梧桐,这一带原先是法租界。1887年9月,工部局董事会拨银1000两,向法国订购了250株悬铃木和50株桉树,作为法租界的行道树,这也许就是“法国梧桐”的由来。在“老上海”的心目中,上海真正称得上林荫道的,一是笔直的衡山路,一是弯曲的华山路,而华山路两侧的欧式风格建筑,是它与商业写字楼林立的淮河路最大的区别。
相关阅读
-
生活随笔:回忆,过去的甜味儿
北方人嗜酸,南方人爱甜,肉羹里都放糖。汪曾祺老先生说:“苏州菜只是淡,真正甜的是无锡,无锡炒鳝糊放那么多糖,肉包的肉馅里也放很多糖,没法吃!”饭菜里都放糖,虽然味
-
生活随笔:心地善良,心怀悲悯,一生定能行好运
清晨的校园里,清风习习,鸟鸣啾啾。 一如往常,在学校操场边的一排香樟树下,我胡打了一通自创的“五禽戏”,拉伸后,准备再做一百个俯卧撑。刚趴下来没做几个,突感有东西掉
-
旧故事:父辈们
台湾的十六弟书仁,清明节要回老家上坟,我去郑州飞机场接他。 十六弟是九叔父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才,特别像二奶奶。机场出口,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九叔父去台湾前是国民党洛阳
-
小说故事:牛粪也有着独特的清香
官里传出消息,皇上纳妃,当朝官员如有待嫁女儿,可以将画像上呈甄选。 李知府很激动,他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待字闺中。 当然得先找一名画师。 应征者络绎不绝,经层层筛选,入


